“哦?”肃元央懒懒挑眉,看向苏晚卿的目光里带了几分玩味,似笑非笑道:“苏侧妃有什么需要本王做的,但说无妨。”
苏晚卿见他态度这么爽快,抬眸看了他一眼,略一沉吟,正色道:“妾身恳请王爷,往后不要在其他几位皇子面前拿妾身打趣,人言可畏,妾身不愿徒惹猜疑。”八皇子那日在翊王府说的话还在苏晚卿耳边,以致她每每想起,身上便是冷汗阵阵。她的身份到底是翊王侧妃,就算肃元翊性子冷淡,对她这位侧室全无心意,不在乎兄弟间的几句玩笑,可要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哪怕无论是哪个男子,都难保不会多心。这是苏晚卿所担忧的,毕竟她起了寻肃元央做自己靠山的主意,仅是为了有备无患,而作为她夫君的肃元翊,才是她改变命数的根本。听到这话,肃元央玩世不恭的神色虽然未变,眼眸中一直隐含着的嘲弄却是一清,望向她徐徐问道:“苏侧妃说这话,可是听闻了什么?”苏晚卿看着他,下意识的抿紧唇瓣,沉默了下来,一时有些犯难。她总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八皇子打趣他这位七皇子对自己五哥的侧妃动了歪歪心思。就是撇开她说不说的出口不提,要是说出来,反倒像是她自作多情当真了似的。再者,她也不想做那搬弄口舌之人。苏晚卿的唇瓣嚅了嚅,垂下眼眸摇头道:“不是,妾身只是防范于先。”“本王知道了。”肃元央沉默了半晌,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传来。他答应了?!苏晚卿听他一口答应,心下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面前的男子也没有那么让人避之不及,不禁抬眼看去,只见肃元央微微笑着,完全是一副漫不禁心的神态:“苏侧妃所说的话,本王会慎重考虑的。”苏晚卿愣住。这人!意识到自己显然是又被戏耍了,苏晚卿咬着嘴唇,忍不住的有些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肃元央本就是有意为之。见她如此。瞬时低笑出声,声音不大,但那笑容里的邪意似是被什么冲淡。足可以看出他此刻着实十分开怀。苏晚卿无言以对,低头收回了视线。这时刻,一直毫无存在感,静静留意周围动静的车夫突然回身。对车厢内的肃元央禀道:“主子,翊王府的人过来了。”“恩。”肃元央笑容渐敛。看着苏晚卿道:“本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说着,他也不待苏晚卿回答。便施施然松开了扶着车帘的手,青色的车帘一晃落下,隔断了她再次望来的目光。马鞭一挥。车轮滚滚转动,马车缓慢的向着远处驶去。混入了街道上的车流之中。他来得无声无息,离开得也很是迅速,很快,那辆马车就渐消失在了苏晚卿的视野里。苏晚卿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怔怔的有些出神。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全然偏离了她最初所想,分毫不在她由来掌控,到了如今,她也不知是对是错了。想到这里,苏晚卿黛眉微蹙,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就在她呆立着的时候,翊王府的车夫已经驱车停在了她的身边,阻挡住了她的视线。苏晚卿回过神看向他,见那车夫正顺着她方才眺望的方向看去,心下一跳,出声道:“怎么了?”那车夫闻言收回了目光,低头解释道:“回禀侧妃,侧妃久久不归,小人放心不下,就过来瞧瞧,不知侧妃这边一切可还安好?”苏晚卿点了点头,淡淡道:“恩,你先回避开吧,我稍后就来。”“是。”车夫迟疑了片刻,应声退下。红芙、碧芜此时见肃元央离去,也都回来了,苏晚卿看到二人,记起自己还有事没有办完,目光一转,落在了地上那个被忽略了很久,仍在颤抖着的男子身上。她往过走了两步,温和道:“这位小哥,央王殿下已经走了,你不必再继续跪着,快起来吧。”那人小心翼翼的抬头一望,见那马车真的走了,神色也镇定了些,不过再一看苏晚卿,依旧一动不动不敢站起。碧芜眨了眨眼道:“你怎么了?我家主子唤你起呢。”那人似是舌头打了结,语无伦次道:“小人不知姑娘,不,不知您是娘娘,多有得罪,求娘娘不要见怪!”“娘娘?”碧芜一愣,被他这称呼逗得直乐。红芙也是掩嘴一笑,看着苏晚卿道:“主子,这人怕是听见央王殿下唤您苏侧妃,把您当做宫里的妃嫔了。”那人从这话里听出自己出了差错,一时不明所以,惊慌的把头低了又低。碧芜见状笑道:“我家主子可不是宫里的娘娘,而是当今五皇子翊王殿下的侧妃。”什么宫妃、侧妃的,这人脑子里哪有这么些概念,反正二者都是他眼中高不可攀的贵人,又一想到碗里的银子是贵人赏的,不由福至心灵,忙又冲着苏晚卿哆哆嗦嗦的叩了两个响头。苏晚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没心思去想那姿态是否滑稽,略一思量,开口道:“想来你现下没有去处,不如先到我府上暂住吧。”“啊?!”这一声,是碧芜与那人同时发出的。“主子,您看这人无亲无故的可怜,赏些银两也就是了,怎么要把他弄进王府?”碧芜睁着双眼,凑在苏晚卿耳边嘟哝道:“况且,央王殿下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男子明明没病没痛可以自谋生计,却还向人伸手,只想着不劳而获,在碧芜眼中,这样懒惰的人,要进王府伺候实在是不够格。苏晚卿看了碧芜一眼,摇了摇头,径自对那男子道:“说吧,你可愿意?”从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到进王府当差,这天差地别那人自然分得清,当下就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忙不迭的又连叩几个响头,连连道:“愿意,愿意,小人愿意!”苏晚卿点头一笑,转而对红芙道:“此处离王府还不远,你就不必陪我去凌府了,先带这人去陈涧之那里瞧瞧身子,把他安顿下来,住的地方最好不要离陈先生太远。”一旁的碧芜神情愈发迷茫。红芙倒是一言不发的把话听完,什么都没有问,福身道:“是,奴婢知晓。”“恩。”苏晚卿满意的笑了笑,便带着碧芜行到对街,重新坐上了马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