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张二舟拒绝,标枪锋锐的尖头已经杵在他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就刺了进去。
或许是感受到脖子处皮肤传来的刺痛感,张二舟二话不说,带着我拔腿就跑。
“大哥,我带你去,你千万别手抖啊。”我手抖不抖另说,张二舟这语气倒是挺抖。
“快点!”我呵斥道。
“已经最快了。”张二舟欲哭无泪,酒色过度,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远低于常人,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要比他快上几分。
死腿,快他喵跑啊,不跑你就等着下去再跑吧。
张二舟不知道我要去他家做什么,但无论怎样,他是不想就这么倒在这里,命不该绝。
在张二舟玩命的驱动下,我俩赶到他的家里。
一座只能够容下一辆车的院子,加上一间砖瓦房,在10号街上倒也不赖。如果不和他家邻居对比的话。
“旁边这家是谁家?”我出声问道。
旁边这家,朱红色大门,高大而端肃,色泽如丹砂般浓郁,日光映照下,隐隐泛出润泽之光。门上兽首铜环,质地坚实,古朴厚重。
透过矮墙看院落,地面铺着精心打磨的石板,大小匀称,边缘齐整,石板表面光滑如镜,可映人影,其色泽或深或浅,相互映衬,自成一种别样的景致。石板缝隙之间,青苔点点,那青苔翠色欲滴,生机盎然。有的聚成一团,似绿色的绒球;有的稀疏分布,如翠色的星点。
四周摆放着名贵的花卉盆景,每一盆都经过精心修剪,造型别致,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层层叠叠。
有钱人啊。
就这布设,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谁?旁边啊,是我姐家。”张二舟喘着粗气,这一路,他都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
“哦,你姐家,亲姐吗?”我对这一家有些兴趣,似乎在10号街上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张二舟本来想提醒我不是要看屋子里的蛇吗,却见我并未理会他,倒也图个心安,免得自己又要遭罪。
“不是亲姐,远房表姐,远得没边了。”张二舟羡慕地看了眼一旁的院子,又瞅了瞅自己别扭的小院,不由得撇了撇嘴。
人比人,气死人。
“难怪你这么惨。”对此,我不由得点评道。
张二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其实我不怕变成鬼,我只是怕变成一个穷鬼。”
“你不怕我在这里干掉你。”我抬起手中的标枪,试探性问道。
“怕啊。”张二舟抬头看了眼我“我怕你把我剁波剁波喂猪喂狗,或者是给我钉在墙上让我流血而亡。”
“那你现在可以跑。”我让出个身位,从哪边跑都可以。
“不跑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想杀我,可我真是累了。”张二舟一屁股坐在地上。
“卖惨是吧。”我不再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屋门,刚一走进,门口便传来一股恶臭。
“你能不能再恶心点。”我捂住口鼻,不去看那些腌臜之物。
张二舟耸耸肩,我也没办法啊。
推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便扑了上来。
原本我的神经就是紧绷着的,此刻更是将反应拉到极致。
毕竟是蛇,和这东西有关的,小心一点终究没错。
下一刻,已经伸出的标枪骤然变成石头,被我扔到地上。
“大哥哥!”
“在呢。”
铁牛竟然在这。
我回过头,发现张二舟也傻愣愣地看着和铁牛,一脸的懵逼。
好吧,不是他。
就这货喝得五迷三道,还有工夫把铁牛带回来?自己不丢就可以了。
见我看向他,张二舟也不跑了,直接躺在地上,认命了。
“咋不跑。”见到铁牛,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将他放在地上,牵着他,随后问道。
张二舟抱住自己的左腿,神色狰狞。
“抽筋了。”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哦。”我应了一声。
这次轮到张二舟发懵了,说好的苦肉计呢,怎么不好使了。
“张二舟,你别忘了,最开始我真的想过杀了你,现在不想动你,不代表我就对你好。”我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稀松平常的事情。
张二舟这才坐起身,笑着说道:
“不杀我就行,谢谢大哥不杀之恩。”
我看了他一眼,牵着铁牛走向大门。
“张二舟,记得,下一次装抽筋,别抱着膝盖,要屈膝,小腿上的肌肉得成团才行。”
张二舟呆坐在原地,我这算是被人上了一课?
好家伙,我他喵一个骗子,让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给鄙视了。
“大哥哥,你也用抽筋骗过人啊。”铁牛仰起头问道。
我摇摇头。
“没有啊,大哥哥是真的抽筋,小时候每到晚上就小腿抽筋,疼醒了,揉好了继续睡。”
“啊。”铁牛拉了个长音,十分心疼。“没有人帮你揉吗?”
我抬起头想了想,而后回答道:
“那时候自己觉得比较帅,就咬着牙不吭声,家里人见过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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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铁牛说话,我转头问道:
“铁牛,你怎么会出现在张二舟的家里。”
面对我的询问,铁牛也是摇摇头。
“不知道啊,我早上吃完饭,穿好衣服想去找你,然后就去了广场,发现你不在,我就想着偷偷溜到张厄他家看看他那辆自行车,听说可贵了可贵了。”
“然后呢。”我问道。
“然后就跑到张二舟这边,他家墙矮,正好能看到自行车,之后我就啥都不知道了。”铁牛挠了挠头,有些心虚。
“我不是都答应你做自行车了嘛,干嘛还要去人家看。”我伸出手指,点了点小家伙的额头。
铁牛也不恼,嘿嘿一笑。
自己还没有新车呢,看看别人家的,然后告诉自己,大哥哥给自己做得最好,这样以后就不会再羡慕张厄的车子了。
“那我的自行车嘞。”铁牛伸出手,手心朝上。
“在做呢,很快就好了。”我说道。
“很快是什么时候?”铁牛继续问道。
我突然想到,对于小孩子而言,要说就说具体的时间,不要故意模糊掉这方面的内容。
“大概七天。”这是我估算目前的重塑能量得到的结果,而且我还需要去邋遢女子家里问问有没有发动机之类的东西,当然不是简单地给这小家伙一辆车子那么简单。
从小,就得玩帅的。
“啊。”没有意料之内的反应,铁牛反而有些失望。
“要那么久啊。”
我点点头“因为这个会很帅,所以要久一点。”
一说到这个,铁牛像是想到什么,来了兴致。
“有张厄家的帅吗?”
我摇摇头,铁牛有些失望。
“不是比他家帅,他家的根本没法比。”
“真的啊。”一早上,我已经听到很多类似的问话了,唯独这一次,我很舒心。
“当然了,毕竟是任大哥哥送给任小弟弟的礼物,当然要天下第一帅了。”
“好哎。”铁牛蹦蹦跳跳。
“回家吧,大家都找疯了。”
好吧,大家确实都找疯了。
甚至都比铁牛父母更卖力。
果真是成熟的人钱字当头,幼稚的人感情入喉。
众人皆是大汗淋漓,却无功而返,稍微几个,倒是找到点蛛丝马迹,但都不是很关键的东西。
什么铁牛玩过的木棍、铁牛的玩具、铁牛扔掉的坏鞋,鬼知道这些人从哪里翻到的。
任大哥此刻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从警局回来后,就发现家门口没了人,连我都不在了。
等到魏姐同样无功而返后,两个人面面相觑,满是悲伤的神色。
难道自己的孩子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看着陆陆续续返回的人,俩人越发沉默。
比失望更能打击人的,就是复燃的希望再次熄灭。
一次又一次,两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直到
“爸、妈,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几乎同步将头扭了过来,两个人影更是在一瞬间就窜了出来。
魏姐抱住铁牛泣不成声,任大哥也是仰着头看着天,一言不发。
“别打孩子,和他无关。”我知道下一步,可能魏姐他们就要责怪铁牛乱跑了。
但一路走回来,我突然发现事情貌似没那么简单。
早上有人说,街道上确实出现过那种破旧的面包车,里面还不像是装货的,而且张二舟也在说,他是看到一条蛇,在床上吐了,自己也问过铁牛,铁牛说自己确实是在臭烘烘的床上醒来。
那么这就出现问题了。
铁牛的爸爸,也就是任大哥自己去门口叫的张二舟,那时候儿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却没有发现,要么就是他自己没注意,要么就是铁牛是被被子盖住的,这一点,铁牛自己可以证明是后者。
而屋子里的采光确实一般,被褥长时间不洗,颜色偏黄、偏深也是极为正常,对于任大哥而言,也不会草率地伸头进去找寻自己儿子的身影。
对于这个解释,我倒是觉得逻辑比较通顺。
那么这个青蛇肯定就是罪魁祸首了,我能确定的是,它是人类,至于是谁,我并不清楚。
“任大哥,在张二舟的屋子里发现的,但不是他。”
听到我说的话,任大哥下意识就要去找他算账,后来一想,那时候这小子已经在门口吐了起来。
“你走的时候锁门了吗?”我再次发问。
张大哥摇摇头,说他又不知道张二舟身上有没有钥匙,锁门做什么。
我长吸一口气,这就对了。
张二舟和任大哥离开后,有人又回到了事发地,把房门锁上了,为的就是担心铁牛醒了跑出来。
为什么不绑回自己家呢,很显然,这人想要让张二舟当挡箭牌,要是被抓到了,就是张二舟干的,这家伙喝得迷糊,不认也得认,没被抓到,张二舟本来就喝多了酒,一脚睡到晚上都是常有的事,在这一时间内,有充足的时间将铁牛抓走。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再次出现的人就应该是那货人贩子,这个青蛇不会再露头。
飞机上挂暖壶 —— 真是高水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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