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也是眼神微动,显然她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不好解释。
“他就这么一砸呗。”说着,妇人右手故作姿态地一甩,她本来仅仅是想着稍微动一动,装装样子罢了。
毕竟她也清楚自己的说法站不住脚,可又不甘心就此罢休。
要知道,此时正值清晨时分,阳光还没完全穿透云层洒下来。
那一块通体偏黄的石头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霜,虽然肉眼几乎看不到,但用手一摸就能明显感觉到那湿乎乎的触感。
妇人本就心不在焉,再加上石头表面的湿滑,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就在她甩手的瞬间,她的手突然一滑,那块沉重的石头脱离了她的掌控,以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再次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只听得 “砰” 的一声脆响,那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玻璃上瞬间出现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痕,从撞击点向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那裂痕错综复杂,与之前被砸出的裂痕虽然位置不同,但却有着相似的形状和分布,仿佛是命运的捉弄一般。
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好了,这下你该赔我了。”我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道。
妇人来不及心疼,转过身指着我大骂道:
“就是你这鼻痒的,要不是你,我能撞到上面。” 她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
我耸耸肩,无奈地摊开手。
“嗯哼。”
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离你有八丈远,跳下去的是你,找位置的是你,拿石头的是你,扔石头的也是你。
是你,砸了自己的窗。
妇人感觉自己都快发疯了,心中的愤怒、懊悔、惊慌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她此刻也顾不上再去恶心别人了,满脑子都是疑惑和不解。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本来还是自己占据上风,趾高气扬地向对方索要赔偿,怎么突然间情况就完全调过来了呢?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这是我家的玻璃,凭什么赔给你!”妇人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我连忙捂住铁牛的耳朵,凑过去说道:
“看到没,人啊,越不占理,声音越大。”
而后,我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妇人。
“这不是我的玻璃吗?”我的语气像是在讨论既定的事实般平淡。
“你放屁,这是我的玻璃,这是我家。” 妇人怒目圆睁,指着身后的房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颤抖。
我哦了一声,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你的玻璃不是在房子里面吗?”
我指的是她始终都在说的那些碎片。
妇人顿时哑口无言,憋得脸通红,那模样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反倒是铁牛被这一幕逗得笑了起来。
“小崽子,你笑什么。”妇人恶狠狠地说道,铁牛却丝毫不惧,抬头挺胸,理直气壮。
不是自己干的,不怕!
坦坦荡荡!
妇人见状,气得咬牙切齿,而后又抬头看向我。
“这两块玻璃都是我的,一块儿是你打碎的,另一块儿是你赔给我的。”
我疑惑地说道:
“那我是怎么打碎的呢?”
“你就是这么……”妇人刚要行动,脸色一白,转过身后便对着我破口大骂:
“好你个瘪犊子玩意,跟老娘耍心眼,看你没多高,肯定都让心眼儿坠住了。”
“嗯,然后呢。”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能有这个原因。
铁牛有些担忧,抬头看我,怕我会伤心。
我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的。
差一点,这妇人就要自己砸碎这面玻璃了。
可惜。
“我告诉你,赔钱。”妇人依旧不依不饶,如同倔强的蛮牛。
懒得与她废话,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也要离开了。
转过身,我就牵着铁牛要走。
“别走,别放过那个小杂种!”妇人在身后大喊,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我随手捡起一颗石子,那石子在我的指尖微微转动,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随着手腕轻轻一甩,石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向后飞去,直接砸在了土路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仿佛是在宣告着我的态度。
我开始烦了。
妇人见我动手,瞬间想起了那柄剔骨刀,不由得脸色一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的身体在恐惧的力量推动下,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赔偿的玻璃嘛,自然在质量上,稍微,哎,就那么稍微的差了一丢丢。
也就是飞鹤奶粉和三鹿奶粉之间的差距。
妇人忘了,她身后就是玻璃啊。
整个人,人仰马翻。
,!
只听哗啦啦的声响,房间的通风瞬间拉满,在这个降温的天气里,主打的就是一招,风流涕淌。
那一地破碎的玻璃仿佛是在嘲笑妇人的愚蠢,又像是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戏剧性的句号。
回过头,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咋舌。
自己给自己玩没了,牛奥。
铁牛看着挂在窗户的脚,担心地问道:
“这个阿姨没事吧。”
我心里一软,点点头,死不了。
刚刚看了看,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窗户也低,能摔疼到哪去。
“那她会找爸爸妈妈麻烦吗?”铁牛有些自责,小脸上写满了懊悔。
早知道自己就不上这边玩了,以后都不来这边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去哪里玩,都有可能出现意外,如果担心这些就不去玩了,就会错过很多风景和有趣的事情,留下遗憾。既然没办法预知未来,那就放平心态,有问题先解决问题,等到尘埃落定再说其他的。”
“至于任大哥那边,玻璃是她砸的,也是她撞碎的,石头硌我脚了,还不让我扔啊,又没砸到她,她有什么理由呢。”
“可是……”铁牛还是担心,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安,这个人看起来有些蛮不讲理的。
“如果说不清道理,还有我在呢,大哥哥给你出头。”这句话,我在安慰铁牛,也在告诉那妇人。
别找死。
既然我现在能让你吃个哑巴亏,就能让你在悄无声息中安静地闭上眼。
之前是处于下风,说不清道理,这才不动手。
现在你再试试看?
阁下若是听不懂人语,我这里还有至尊火龙果套餐,保证你一吃一个不吱声。
回到家里,铁牛玩累了,躺在炕上沉沉地睡去。
任大哥今天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魏姐回来又很累,可能给铁牛做饭的事就要交给我了。
不过,在此之前,有人找我来了。
套了件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破旧皮袄,杂乱的头发被一顶黑色绒帽遮住,露出眼睛,脸色蜡黄,眼神黯淡,身后用木板车拉着一兜兜饲袋子,叫尿素袋也可以。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魏淑芬。
对于她,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人家也是出力了,而且一个女人家,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是很值得敬佩吗?
看到我,魏淑芬点点头,缓缓地走了过来。她的脚步有些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将木板车推到一边,放下绳子,动作熟练而自然。
“不冷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但我这个人比较怪,与人的好感度大多都是看感觉,当然,声音好听的也愿意多听两句。
毕竟如听仙乐耳暂明嘛,古人还愿意没事儿听个曲儿啥的呢。
我摇摇头,从墙头下来,现在好像习惯了这种高度,反正也死不了,作呗。
从高处与人对话是不礼貌的,除非对方不值得,或者特殊情况。
来到她的身边,魏淑芬从口袋中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给我。
“喝不喝。”似是担心我嫌弃,还强调道“在小卖店买的。”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她。
我不需要喝水,可她需要。
“你都喝了嘛,我这还有。”魏淑芬笑了笑,她的牙很白,一点都不像拾荒的人。
“没事,我喝一口就很好了,平常也不怎么喝水。”我解释道,眼神真诚。
“今天的事,应该是个套儿吧。”魏淑芬将水收好,抬起头和我说道。
我看着她,没有出声。
“和我可没关系奥,我还等着你给我实现愿望呢。”魏淑芬将脖子上的铁币露了出来,咦?我怎么看到一片雪白。
额,非礼勿看,非礼勿看。
魏淑芬倒是无所谓,反倒是给我弄得有些尴尬。
为了转移话题,我这才出声说道:
“是不是套儿,我都得去才行。”
这是一个明谋,几乎是直白地告诉我,我就是要坑你,要不就打碎牙咽到肚子里,赔钱走人,要不就去警局,把事情闹大,到时候不光赔钱,我连名声都臭了。
尤其是在我一拳打碎玻璃时,张桂英怕不是都要乐疯了吧。
可是,我不是人啊。
我也不当人的。
“你的心眼儿真的多。”魏淑芬是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她就坐在垃圾桶旁休息,看着我和铁牛。
形势逆转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什么神仙术法,这么厉害。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魏淑芬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我,并没有审视着什么,而是叹了口气,确实不高哈。
要是什么一米八啊,一米九啊,说不定自己也动心了。
“所以,你被说身高的时候,不会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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