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转过头,只是闷声闷气地问道:“干啥。”
“转过来,接住了,不然东西就摔碎了。”我说道。
魏淑芬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伸手接住了那团银光。
那是一支化学实验用的玻璃试管,她曾在书上见到过。
试管里面有一些相对浑浊的液体。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这是什么?” 我抬起手,做出晃荡的手势。
魏淑芬将信将疑地用手晃了晃试管。
瞬间,白色晶体在小小的试管中荡漾开来,那景象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魏淑芬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欢喜,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它。
“我确实给不了你一场白晶雨,但是一小瓶还是可以的。” 我笑着说道。
少年离开后,回想起他说的话,我终于深刻地理解到了什么才叫创造。
这个自然界是如此的神秘而又富饶,无数的先辈们都在用自己毕生所学,为世人展示着造物主的奇迹。
何为创造?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去发掘、去发现,并加以利用。
它一直都在那里,从未离去,只是你和我还没有走到能够发现它的地方。
我曾在化学教科书上知道了白晶雨,在那一张张图片中目睹了它变化的过程,却不曾想,有一天,我会看到真正存在于天空中的白晶雨。
世界太美了,是我狭隘了。
搓完发动机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开始重现白晶雨。
在这方天地中,努力提取着自己所认知的各种元素物质。
整个过程极其复杂,就仿佛我走进了一个琳琅满目的巨大商场,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找到那个特定需要的商品。
我需要按照顺序仔细地寻找、拿出,然后再恰当地使用。
就这样,忙活了四五个小时,这才好不容易做出两瓶。
剩下的一瓶,我打算留给铁牛,放在他的新车里。
这样一来,每次车辆转弯或者加速的时候,在仪表盘的位置就都会降下一场如梦如幻的白晶雨。
魏淑芬盯着手中的白晶雨,足足看了五六分钟,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看着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口袋中拿出那枚干净的铁币。
“给你。”我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为啥呀?你都把白晶雨给我了啊。”魏淑芬满脸诧异。
“我并没有真正实现你的愿望,等实现的那一天,我会自己拿的。”我认真地回答道。
“你这人可真傻,白给都不要,要不找我给你暖被窝呢。”魏淑芬这话一出口,我是死活都不信。
她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谁家说这话的时候离人七八米远啊。
这就好像在自家门口喊口号似的,一点都不真诚。
我摆了摆手,连忙拒绝道:“我不睡觉,不好意思。”
魏淑芬将铁币重新收好,又紧紧地将那瓶白晶雨攥在手中。
那瓶子虽说只有食指长度一般,但也不算小了。
“你把那瓶给我一下。”我说道。
一听我这话,魏淑芬可不干了。“不就是没答应和你暖被窝嘛,怎么就要收回去了,小气得很奥。”
我满脸黑线,这跟被窝有啥关系啊。
虽然嘴里嘟囔着,魏淑芬还是不情不愿地将东西交给了我。
我将试管精心缩短到只有一节手指大小,同时加固了管壁,这样就能避免到时候不小心摔破了,流出来的液体腐蚀皮肤。
接着,我封死盖子,在上面仔细地穿好黑绳,这才重新交到魏淑芬手中。
“以后不要拿着了,既然喜欢,就戴上好了。”我心里想着,也就是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才会这么做,要是在现实生活中,说啥也不能给别人戴,万一漏了可就麻烦了。
魏淑芬倒是欢天喜地地走了,她什么也没付出,就白得了一瓶白晶雨。
我刚准备爬房顶,却突然被另外一个人叫住。
撅着屁股的样子,确实有些不雅。
我心里暗暗咋舌,“啧,你咋来得这么巧呢。”
来的人,是李大壮。
这可真是罕见啊,来到10号街这么多年,李大壮还是第一次来找我呢。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不知道他所为何事。
“有什么事吗?” 我问道。
李大壮挠挠头,一副憨厚的模样。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慎重,缓缓开口说道:“任先生,有事拜托。”
说着,他就将那枚铁币拿了出来。
此刻,我不得不佩服自己。
这铁币的出现,真是完美地利用了人心的特点。
如果是我一家一家主动上门去了解情况,肯定没人会搭理我,也不会有人说实话。
非亲非故的,人家为什么要将自己家的事情告诉你呢?难道就不怕你传出去吗?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那么铁币的出现也没什么用。
真要说有钱,这里的人,就连赵老八兜里也有点,就我,两手空空。
哦,口袋中还有几个蛋黄派,还是白狼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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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我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后,这个铁币的附加值就变了。
加上它特殊的好运机制,已经开始有人对外出售了。
当然,我的承诺只对10号街本地的人有效,卖出去了,双方都不能找我。
一个得了钱,一个得了运,不过如此。
对我而言倒是无所谓,反而减少了不小的麻烦。
面对李大壮,我让他别叫我任先生,听着别扭。
何为先生?古时既要传道授业解惑,更要以身作则,引领学子修身立德,以高尚之品德、渊博之学识、睿智之思想,为后生树立楷模。
对现在的“先生”之称,若是对前辈的广泛称呼,我则嗤之以鼻。
能担得起这二字的,少之又少。
我亦如此。
“叫我任亻同志吧,毕竟你比我大。” 我说道。
李大壮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听从了我的话。
他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在等着我询问他的来意。
我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开口。
过了一会儿,李大壮终于忍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任亻同志,那个,我想求你帮个忙。”
我貌似猜到了李大壮的想法,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皱着眉看向他。
“李大壮,你从小到大就这个性子吗?”
李大壮“啊”了一声,满脸疑惑。
“你这性子犹犹豫豫的,嫂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我十分不解。
李大壮这才恍然大悟,而后满脸羞愧地说道:“可能我做饭比较好吃?”
“没啦?” 我追问道。
好家伙,这两口子因为做饭在一起了,这世上还真是讲究缘分二字啊。
李大壮挠挠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不再八卦,我正色道:“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王若心?你要是不喜欢,就拒绝好了,在这吊来吊去的,很好玩吗?”
我虽然看到了他和她的故事,可再次面对李大壮,我还是有些怨言。
都结了婚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心这么野,又不是相亲得来的,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现在搞这么一出儿,给谁看呢。
对于王若心,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李大壮,所以不太好说。
对于李大壮,我当然很不客气了。
李大壮沉默不语,神色犹豫。
“你可真是个废物,李大壮。” 我冷笑着骂道。
李大壮一身腱子肉,健壮如牛,对于单薄的我来说,一对一肉搏,他能揍我两个来回。
可现在,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他喵的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啊,还是东北的,在家不护着媳妇,说出去不得让人把脊梁骨戳破了。
唯唯诺诺的,前世是个太监?
憋了半天,李大壮才说了一句:“我怕王若心死了。”
嗯?这里面怎么还闹出人命呢。
“说说。”
我将铁牛的草垫拿了出来,递给他,让他坐下说。
上石头上就算了,这么大个,肩还宽,他上来我坐哪,难道要我骑脖颈上不成。
不像话,不像话。
李大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以坚持。
随后,他缓缓讲述起他和王若心的事情。
和王若心的初识是在工作之后,那时他跟着妹妹到市场做调研。
转年来开业后,生意还算不错,自己也分到了一部分红利。
想着就开个饭店,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自己的妻子,忲妮。
忲妮很喜欢他做的饭,三天两头就跑到饭店吃饭,和他聊天,有事还会带些自己做的小咸菜,放在店里。
很多人都调侃他们这夫妻店开得真不错,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李大壮才和忲妮真正走到一起。
他说到这,眼睛红红的,满是追忆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甜蜜。
反倒是我,一脸黑线。
他喵的,大上午的,上我这撒狗粮来了是吧。
“你说正是,关于你俩的恩爱故事,自己回去慢慢回忆。” 我咬着牙说道。
李大壮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他继续讲下去了,看上去有些委屈。
不过,他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在李大壮和忲妮认识的第二年,王若心就应聘了饭店的服务员。
起初,李大壮是极其不愿意将这样一个年轻姑娘放到自己店里的。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忲妮看到了,那可就解释不清了。
王若心患有心脏病,因为这个缘故,很多公司都拒绝了她的求职申请,即便是她有着高中毕业的学历也无济于事。
在他们这个时候,高中学历那可算得上是厉害角色了。
王若心的家里还有个弟弟,为了让这个弟弟出人头地,全家更是不惜卖房卖地。
而王若心这个找不到工作的 “累赘”,自然就被无情地赶了出来。
“花那么多钱送你读书,结果连个工作都找不到,白花那钱,都不如喂猪。”
这是她父亲的原话。
她的母亲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和弟弟一样冷眼旁观。
到了最后,就留下了她一个人在外游荡,孤苦无依。
王若心说其实自己挺健康的,这么多年也没发过病,但是体检出问题后,都不愿意接收她入职,她就只能打些零工勉强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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