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茅房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
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惊叫声。
茅坑里的沈玉莲已经被折腾得奄奄一息,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两只爪子紧紧地抓住了林承嗣的脖子。
男人在粪坑里折腾着,每次刚想露出一只脑袋来,就被女人又给按了下去。
一时间真是又羞又怒。
“沈玉莲,我真想杀了你。”
“你个臭婊子,不光诬陷我,还想把我按在粪坑里吃屎。”
“我要是娶不上夏红旗,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男人拼命地想骂人,但是刚一张口,一股恶臭的粪便就灌入口中,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难闻的气息铺天盖地。
荷香和白桃手捂着鼻子后退,距离很远。
夏建军站在两个人身后,也紧紧地按住了口鼻。
夏家两口子站在最外面,离得远远的。
两口子正一起扭头,目不转睛地看向人群正中间的吴桂兰。
林家老太太跪在大队长妇女主任面前痛哭流涕,“求求你们了,饶了他们吧,饶了他们吧。”
“我说,我说实话,他们两个人是早有交集。”
“而且早已私定终身了,其实,其实他们两个就是两口子,就差举办婚礼了。”
“两口子的事情不算道德败坏,求求你们放过他俩吧,回去后我就给他们俩准备婚礼。”
老太太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了。
但是听了她的话,林承嗣差点就要疯了。
“不,不是真的。”
他想张口大力喊。
但是刚一张口,恶臭的粪便就再次钻入口中。
“咳咳咳咳咳……”他被屎尿呛得不行了,难闻的味道差点把他熏死。
他拼命地想爬出来,想解释他和沈玉莲什么事情也没有。
可他刚想再次爬出来,上面就有一只脚,用力地把他脑袋又踩了下去。
男人恨得不行了。
脑袋被人踩,脖子又被沈玉莲那个臭女人紧紧抓住,气急败坏的他,情急之下突然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两手猛一用力,就把她的脑袋按到粪坑里。
“咕噜噜,咕噜噜,救,救命啊……”
粪坑里面冒出了咕噜噜的一串串泡泡,女人微弱的求救声传了出来。
沈玉莲拼命地想仰起脑袋,可是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鼻子眼睛,口舌全沾上了厚厚的粪便。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稀薄起来。
很恶心。
很凄惨。
但是可恨的林承嗣居然还在按她,甚至,上面还有些人依旧不饶过她。
甚至有人拿着一根棍子,不停地把两个人的脑袋往里面使劲地按。
这画面,分明就是书中描写的小炮灰的经历呀,为啥现在被扔粪坑的偏偏是她。
“呜呜呜呜……”
沈玉莲在哭。
她哭得很伤心,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松开攀附在林承嗣脖颈上的双手。
她怎么可能松开呢?
她怕自己一松手就会掉下去淹死,况且,她的腿已经没有了知觉,她也只能借助两条胳膊保命了。
“嗷嗷嗷,咳咳咳咳……”林承嗣也在叫。
他甩不开女人,又爬不上去,恐惧让他发出一阵比一阵惊惧的嘶吼声。
林家老太太生怕这样下去,儿子会丢了性命。
她双膝着地,开始拼命磕头。
“主任呀,大队长,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饶了他们吧,饶了他们吧。”
“回去后我就给他们举行婚礼还不成吗,保证不会让生产队的名声遭到破坏的。”
老太太声泪俱下,额头都肿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为了保住儿子性命,她即便是再不喜欢沈玉莲,也只能承认两人有关系。
葛红霞一手拿着烟,一手叉着腰,仰起脖子看着天,吐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眼圈儿。
她根本就不理睬老太太的求助。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要是早就厮混在一起了那也是他们自个的事,可我就是看不惯,为啥还要害别人。”
“看夏家那姑娘多么善良,人家姑娘从小就是收养的,也怪可怜的,没得罪你信谁的,哪里能这么坏这么害人家?”
“对待这种不择手段的坏人,就不能放过他们!”
“我葛红霞就看不惯这种道德败坏之人,更看不惯社会上的任何不良风气,我就是要伸张正义,为民做主!”
葛红霞的心声也是很多村民的心声,更是他们的心声。
也正说出了夏家人的心声!
朗朗乾坤,天地可鉴,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
对待这种不择手段的坏人,不能手软。
等把所有的坏人都清除了,世界就变得晴朗了。
田月娥擦了一下眼角,想起了捡到闺女的时候,她那可怜呀。
当时闺女才八九岁,在一个寒冬腊月的冬天,她满头是血昏迷在山脚下。
那时候小小的她就失去了记忆,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甚至连自己几岁了,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可怜得让人心痛。
但是夏红旗从小就聪明善良,不光是特别孝敬,对待任何人都特别好。
平日里她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对各种小动物,甚至连植物,她都特别爱护。
真不明白这样的好孩子,为啥有人要害她。
粪坑里的两个人太坏了,平时名声就不好,心又这么坏,所以,无论大队绝对如何处置他们,田月娥都不会求情的。
林家老太太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见妇女主任根本就不理睬自己,她只好扭头冲着大队长磕头,“大队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放过他们吧,他们两个虽然是道德败坏了,但是罪不至死呀。”
“你要是再不阻止,真的会出人命的。”
“毕竟那沈知青,可是英雄人家的闺女,你不能就这样让她丢了性命。”
听到英雄人家的闺女,大队长终于有了动容。
直到这个时候大队长还被蒙在鼓里,他哪里会想到眼前这个沈知青,只不过是冒名顶替,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人家的闺女。
不知道真相的他终于开了口,“算了,大伙儿都饶了他们吧,别闹了。”
说着他看向妇女主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