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众人听了,一阵哄堂大笑。
陆川唇角微扬,越发觉得这小姑娘可爱得很。
“嗯,”他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向你保证,等你小姨嫁过来,你就可以顿顿在这边吃好吃的了,所以,你还是赶紧劝她快点嫁过来。”
“小姨,那你快嫁快嫁。”小丫头一听,拼命地催着她小姨快点嫁过来。
荷香越发好笑,“看到没?红旗,你还是快点嫁过来吧,陆川手艺这么好,把我闺女都吃馋了,等你过来,我闺女可就有福气喽。”
“哈哈,红旗姐,到时候,我也可以过来蹭饭吗?”白桃眨了眨眼睛,双手托着下巴,俏皮地问道。
“好好好,你们都来,到时候,有啥好吃的,你们一个也不能少。”
吃得那有的是,空间里那么多,随便他们吃几辈子都吃不完。
“哈哈……”
众人聊着天,一阵开怀大笑。
笑声穿过墙头,飘到墙头这边,传到林承嗣耳朵里。
林承嗣趴在墙头边,不时地偷偷探个脑袋看了一眼,听到陆川院子那边的说笑声。
他又急又气。
特别是,听到所有人都在提结婚的事情,而,夏红旗不但没有拒绝,而且笑得特别幸福。
很显然,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确定了下来。
特别是陆川看着夏红旗那眼神,宠溺又呵护,林承嗣真是越看越咬牙。
两人家是东西院邻居,中间就隔着墙头。
林承嗣站在院子里,都能清楚地听到那边的说笑声。
他只是悄悄地爬过墙头,就看到了那边的夏红旗和陆川。
见他们两个并肩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幸福得让人羡慕,林承嗣就嫉妒得发疯。
本来,夏红旗明明是他的媳妇儿,怎么就成陆川的了。
听那意思,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吧。
“结婚?”
想到这两个字,林承嗣开始跺脚。
“哎呦……”
刚用力跺脚,才发现脚下是空的,就听“咣当”一声,林承嗣从墙头上跌落下来,直接摔在了院子里。
伴随着一声惨叫,陆川等人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林承嗣虽然摔下去了,他们什么也没有看着,但是,听着那边的一声惨叫,众人什么都明白了。
陆川和夏红旗对视一眼,两人在桌子下面的手,轻轻地捂在了一起。
攥了攥媳妇儿柔软的小手,陆川眼神深深。
夏红旗明白他的意思,她唇角微微一勾,又冲着墙头那边看了一眼。
陆川突然有些想笑。
想到以后,他和媳妇儿每天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恩恩爱爱,西院那家邻居是不是要嫉妒得发疯。
嗯,不过,既然那边想看,他得尽快把结婚的事情提上日程,至少,不能太落后于林承嗣和沈知青那边。
要不,就凭着她媳妇儿爱看热闹的个性,估计她也忍不了太久吧。
想着,陆川心里有数了。
他决定,私下的事情,她得拿沈知青的事情,再刺激刺激她,让她赶紧嫁过来。
林承嗣揉了揉被摔疼的后腰,一骨碌爬起来,然后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跑出了院子。
然后,冲入巷子,直对着母亲家院子方向冲过去。
“沈玉莲,你给我等着。”
“你个坏女人,你这个坏女人,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夏红旗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媳妇?”
男人越想越生气,就想赶紧冲过去,把沈玉莲再打一顿。
林家老太太吴桂兰家的炕上,沈玉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在大炕边不远处的地上,吴桂兰瘫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像是没有了精神气一样。
她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下来。
白发苍苍的发髻散落下来,她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暗沉无光。
她睁着无神的眼睛盯着地面,眼神没有一点点光彩。
突来的打击,让她一下子老了起来。
似乎感觉生命再也没有一点点意思。
“我怎么还不死啊?”
她自言自语着说,“活够了,活得够够的。”
“我怎么还不死啊?”
那些年,被批斗她都熬了过来。
那时候,心里有念想啊。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呢。
而小儿子林承嗣是她最疼爱的。
可是现在,那个不争气的出事了,出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她的世界坍塌了。
一个不成器的孩子,足以让一个人的晚年生活凄苦。
吴桂兰爱面子。
之前斗地主,她并没有觉得有多丢人。
毕竟,那是一个时代的事情,她说不出对错,但是,地主,毕竟是代表着过去的有钱人家。
她人虽然有些嚣张跋扈,但是祖辈的基业也不是偷来抢来的,似乎也没什么可以丢人的。
她甚至,一度期待着林承嗣可以有出息,有一天,会带着她再一次过上好日子。
可现在,一切都没希望了。
强奸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丢人现眼的,她的老脸没了。
她的灵魂也没了。
“我怎么还不死啊?”
“报应,报应啊!”
她喃喃自语着。
在这一刻,她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像是濒死的状态。
甚至,她一度意识到,她一定是在什么时候做过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遭到报应了。
是夏红旗吗?
她之前和夏红旗有什么因果吗?
老太太突然想起无数次做过的一个梦,在梦里,夏红旗是她的儿媳妇。
在梦里,她欺负虐待儿媳,挑唆儿子殴打儿媳。
甚至,在儿媳妇生下一个女娃后,她几乎不把她当成人看。
就连在月子里,她都没有帮她洗过一次尿布。
梦中的画面有些很清晰,她还记得,梦里,红旗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生下了一个女娃。
随着女娃一声声哭啼声传来,吴桂兰烦死了。
她不喜欢女娃。
看着那女娃,她更厌弃儿媳妇了。
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去过前院,更别提帮忙做饭带孩子洗尿布。
就那样,夏红旗每次饿了都是自己起来做饭。
寒冬腊月的早晨,她把手伸进冰冷的水缸里,她不光要侍候自己,还要侍候男人林承嗣。
甚至,她冒着凌寒的北风走到小河边去洗尿布。
冰冻三尺,河里冰块封上了,她就去砸开冰块,然后,手伸进冰块一遍遍洗着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