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天,也算是吃了两顿实在饭。姐弟俩对生存下去又有了信心。何况现在竟也能睡在真正房子里了,不透风不淋雨,还有堆稻草可钻。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大妮把稻草归拢到一块,铺在一角干爽地方。再围拢一圈,姐弟俩钻进去靠拢取暖。又为对方往身上盖压些稻草,姐弟就卷曲着身睡了过去。真挺累的,肚里还有些热食,睡的快还挺香。孩子也不去担心明天了。大妮睡梦中还听到沉稳的读书声,想起了母亲教自己认字读书的那几年,也是这样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读着,像是在思考记忆。这声音听着特别安心舒服。
沉沉睡去的大妮还觉得越睡越暖和,不像过去的这个冬天,总是越睡越冷,直到被冻醒。
天蒙蒙亮时,大妮还是习惯性醒来。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弟弟。弟弟呼吸平稳,身上温热的感觉,大妮放心了。
坐起来发现黑黑的东西压在他们身上挺沉。用手摸摸外面还挺硬。里面粗粗硬硬有些长短不一的毛。是皮袄吗?
难道是刘少爷给拿来盖的?
大妮有些不忍叫醒弟弟,这么久以来毛毛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又暖和的觉。就自己先起来到院子里找些事做,扫了地又归整一下院里物件,就没什么可做了。回屋叫醒毛毛,把稻草收拾成捆。真是一件很破旧的简易皮袄,上面外皮没包布料,露着的皮面也没打磨光滑,却也被磨损包浆。内里的粗毛也秃了好几片。看似被穿的厉害磨掉了一些地方。叠好皮袄也放草捆上,大妮打算带弟弟走了。又觉得应该跟主人说一声。就走到读书的少爷门口,站了会儿,犹豫要不要打扰他读书。就发现他停了一会儿,似乎知道大妮在门口。却也没开门,等着大妮敲门或开口说话吧。大妮不知咋说,又不熟悉。而后就又听到读书声。大妮就默默牵着弟弟出去了。又关好小门。
站在街道上,毛毛紧紧的抓住大姐的手,一步一趋的跟着姐姐。大妮发现弟弟手凉,应该是起来还没走动多少。就牵弟弟快步走走暖和一下身子吧。
边走边思考要怎样弄口饭吃呢?能否帮人干点活得囗吃的,还是直接看谁家开门了,就上前要口剩热汤呢。城里的住户大都有门有院,关的挺严实。
不管了先走走看吧。
走过了一条街,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没咋见到人,更没人开门。
又往前走到街角,有一家包子铺冒着热腾腾的烟,热包子快熟了。还搅和着一大锅热汤,大妮和毛毛多想走到旁边也排队等包子打开笼,捡一个吃呀!可惜一分钱都没有。
大妮拉着弟弟快速走开了。
再往南走就到了南关有一个斜向东南的狭小街道,有两家回民熬在外面一大锅羊骨汤,旁边一个烧饼炉烤了一摞烧饼。姐弟俩远远看着,闻到又膻又香的羊骨汤。
等了好久好久,终于这会儿客人都走了,大妮鼓起勇气上前问,我能给你们打扫刷碗吗?只要让我们俩吃点剩汤就行。店主看看瘦弱的姐弟俩,还是把他们赶走了。
转眼就下午了,食物卖完,卖吃食的店基本都关火休息了,姐弟俩游逛了大半天一口吃的也没有弄到。又饿又累都快走不动路了。大妮开始发愁咋办,吃什么,晚上又到哪儿睡觉。
走到南山下的一条路边,发现一个菜市,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苦等,有两把失水干巴的野菜,还有几颗放久了的白菜,不新鲜康心了的小萝卜。有个戴红袖章的正在扫地。大妮领着弟弟就到了跟前,捡起扫一起的烂菜叶菜根,还有几个小萝卜根。抱在手里就牵着弟弟跑了。
来到城关西边护城河,让弟弟等着,她下到河边洗了洗,就拿衣服兜着带弟弟躲桥南头坑凹里啃起了萝卜和菜根。又把菜叶吃了。
这天晚了还挺冷的。吃了点凉东西,姐弟俩冻的发抖。就一起往城南赶。记得上午看到山底下菜市场南边有几个柴草垛,大妮准备带弟弟钻草垛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