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口粮吃的人们,恢复点体力,疯狂找吃的,补充营养与能量,几乎不惜一切代价。
这些疯狂的人群,找来找去也就是救济粮,供应肉、蛋票不足,且供销社食物量严重不足,大早上队已排了2里地,大多数人排不上就没了。排上最多也就买一斤、半斤的,多了不供应,再说你买多了,别人就更买不上。
这半年鸡蛋价也上涨了,由5分至6分、7分钱一个。农村有人偷偷想多喂两只鸡,东臧西掩的,鸡吃点秕麦加上青草也行,下蛋卖钱了,油盐零花钱就有了。母鸡就成了各家各户小金库。
这天卖鸡蛋的小姑娘又来了,这次还是二十个鸡蛋。小姑娘家的鸡蛋又大又红,着实喜人,毛毛也觉得小姑娘聪明又胆大,就让大妮帮她卖了鸡蛋。
大妮听小姑娘讲自己是家里老三,取名李三,李老爹给八路军领路,穿双靴子走在冰雪地里,怕靴子被冰划破。就脱了背着靴子,光脚走了一夜,第二天赶回来。冻的双脚毫无知觉了,邻里婶子出主意,用热水泡泡。谁知冻坏了的脚趾头,热水一泡就一个个如同掉了似的,只剩一层皮连着。没办法,只好用剪刀剪掉了。
人没了脚趾头走路不扒地,就不稳当,也没劲了。干不了重活就由生产队里安排喂驴,长年住牲口圈。现在小姑娘大姐在家每天挑十几桶水,喂牲口和拌料。
小姑娘挺能说,也活泼胆大。又告诉毛毛自己的娘是小脚,从小身体不好,走路都走不远,根本干不了活。只好自己来卖鸡蛋,换了钱,买点油、盐、火柴,再有就是剩下的钱给爹买点药,爹咳嗽的整夜睡不着。
大妮看小姑娘黑黑的身体挺结实,走十几里路抱着篮子鸡蛋,一点也不累的样子。还很喜欢打听个事,把自己家的啥都说了。觉得挺实在的,又能干又孝顺,就决定帮她一把。
\"三姑娘,你要信我和毛毛,今天就跟着我,我一会儿给你问问,有人买了,你的鸡蛋可以卖6分或7分钱一个。你自己想好咋卖。\"
\"大姐,你领我卖给你认识的人,那我就卖6分钱一个就挺好了。我相信大姐还有毛毛。毛毛上次就多给我一分钱呢!\"
李三挺能见面熟,这就叫上了姐。还真是没少赶集买卖东西。这么小就快成街皮子了。
大妮送菜,三姑娘抱着篮子跟着,头两家一问,一家十个鸡蛋就给买完了。小姑娘高兴的拿着1块2毛钱去买东西了。临走还给大姐说谢谢!下次再来找她一块卖鸡蛋。
下午毛毛和大妮一起收拾整理羊圈,还买了个砍刀,砍结实些的小树棍,把窝棚羊圈全部加固。冬天整的茅草挺多,把羊圈上面也给盖上茅草,糊上泥块,算是不淋雨了。
又弄了好多棍子加固栅栏,石板铺平地面。整好的家又大又干净。毛毛看着吃饱了在羊圈休息的羊儿,高兴坏了。
鸡、鸭喂了两天也熟识人和地方了,就先放小院里跑跑,等两天就可以出去吃草吃虫子了。鸭子下水池还可以捉鱼吃。
毛毛迫切的想让鸡下蛋,他也可以卖鸡蛋挣钱,早点攒够修房子的钱,早回家。
想着自己有吃的,有羊,有鸡有鸭,还有不漏水的茅屋。毛毛竟然有了美美的感觉。要是能回自己家,把娘也接回来就更好了。
刘山东这段时间一直想出来再爬山春游,春天是真的来了。一切都嫩嫩的、绿绿的,光想像一下就很美好。要是坐在草坪上,与好友谈天说地,再规划一下未来,讨论一本喜欢的书该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
可惜美好的想像不能付诸行动,小东的母亲这段一直在娘家住,小东父亲写信让她带小东去山东,她一直不想去。这一拖,小东都长大了,小东的父亲刘国栋就不愿意再这么拖下去了,来信告诉李玉玲,若是实在不愿去山东团聚,那他们这样也就只能离婚了。
小东母亲李玉玲一听到刘国栋这么绝情的话,都说出口了。看样子是真不想要他们母子俩了,就哭哭啼啼的回来,要带小东回娘家住。小东一直不吭声,也不动。就坐在那儿,拿着书。
再聪明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小东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就是不想跟母亲走。那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是在这儿,记事起就是把这儿当自己家的。爷爷奶奶陪着。
因此,小东听母亲哭诉半天,还是决定就在这儿,无论父母怎样,只要自己家在这儿就行。生活还是没变。
李玉玲悲伤的回了娘家,公社家属院门口遇到了小东老爷的老部下,秦奉民。秦奉民经常去老领导家汇报下工作,聊聊工作状态啥的,跟李玉玲挺熟。就停下来询问:\"小玲,咋了?\"
\"我、没事\"。李玉玲不想说,这个时代说要离婚了,几乎是很难让人理解的。简单说,除了丧偶,哪来的离婚。
直接走了的李玉玲,让秦奉民很疑惑,就觉得得去老领导家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李玉玲却没有回家,她急切的想找人倾诉。丈夫不要她了,儿子也不愿意跟她,她无助又难过。就去找曹梅花了。
曹梅花今天没事,也正在家帮老母亲做饭,长年在娘家,曹梅花也不能只吃不干。何况还带个女儿。
\"玉玲来了,梅花你去陪玉玲说说话吧。玉玲即然来了,晚上就在这吃饭吧。做着你的饭。\"
李玉玲心情不好,不想多客气啥,反正两家老人关系好,也就答应了一声。拉着梅花去了里屋。房间是梅花和女儿翠翠同住,翠翠在写作业。梅花看玉玲像是有事要说,就打发翠翠去给姥姥帮忙做饭去了。
听了玉玲的话,梅花生气的骂刘国栋。
\"真是当代陈世美。一定是在那又找了个年轻的,要不不可能不要你也不要小东。\"
\"我一直不愿意去山东,一个是人生地不熟,不习惯在那儿生活。再说我在这有工作可干,每月挣钱够我吃穿,不靠谁。到那儿没了工作,只能在家里做点家务,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是女人也能干革命工作,无论干啥都是工作,为啥我们要跟着男人生活。不去也对。\"
两人一唱一合就把刘国栋讨伐一通。直到吃晚饭,两人才停止。吃过饭,梅花就送玉玲回去了。
这之后,秦奉民自然也知道了,刘国栋要与小玲离婚,看玉玲这段一直不高兴,也不知想好没?就常来找玉玲,想要问问,玉玲的打算,却又不好直接开口。
直到这天,玉玲独自在家,正闷闷不乐发愁,秦奉民又来了,犹豫一会儿。还是问了。\"玉玲,你近段这么不高兴,是为什么呀?说说看,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不?″
\"我,我不想去山东,小东他爸却说,如果不去山东,就离婚算了。可是离婚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有工作吗?这几年不也是自己过,自己养活自己。离婚了不也还是这样,难道离开刘国栋你就没法生活了吗?\"
自己想想,还真是的。这么多年也是这样过的。离婚不离婚也没太大区别呀!
\"再说,小玲你年轻漂亮,又有工作,离了婚也一样可以找个在这生活工作的男人,生活说不定更好!″
李玉玲看着秦奉民若有所思,看玉玲一直不说话,秦奉民就说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