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衷婉的目光突然就亮了起来。
她雇人查到了杨蕊的住址和联系方式。
杨蕊目前长住省城的一个小区，看样子混得还不错。
霍衷婉当天就去了省城，在杨蕊下班的时候堵住了她的去路。
杨蕊一身工作装，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沉静。
杨蕊见眼前这人跟她妈有几分像，皱了皱眉，“你谁啊？”
霍衷婉先是笑出了几分温柔之色，随后眼眶一红，快速地掉下泪来，哽咽道：“小蕊，我可找到你了，你受苦了。”
杨蕊没什么反应，反而漠然地看着她，“这演的是哪一出？出场费多少？钱多我能配合，钱少赶紧给我滚！”
霍衷婉的眼泪尴尬的停在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杨蕊见她像个正常人了，才说道：“有事说事，别跟我来喜相逢那一套。”
霍衷婉被杨蕊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给弄得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她缓了好半晌才说道：“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我们去那边坐坐。”
“找家饭馆边吃边聊不好？”
霍衷婉：“……”
五分钟后，霍衷婉和杨蕊坐在附近的一家餐馆里，餐馆不算好，也不算坏。
霍衷婉见是服务员有一张不知道擦过多少桌子的抹布简单扫了扫桌面就让她们坐，她心里就一阵反胃。
杨蕊斜了霍衷婉一眼，等服务员上菜之后，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
霍衷婉耐着性子看杨蕊的一系列动作，恨不得把一碗汤扣到她的脑袋上。
这么蠢，真像是洛家人。
霍衷婉捏着鼻子忍到杨蕊饭快吃完，对她说道：“我是你姨妈。”
“哦。”杨蕊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
霍衷婉忍无可忍的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什么态度？”
杨蕊瞟了她一眼，“我需要给你什么态度？你有话就说，没话赶紧滚，我没亲人，也没亲戚，别到我面前碍眼。”
“你不是还有你妈，怎么就没有亲人了？”
“我妈在牢里，有跟没有一样。我倒是比较好奇你的身份，我外婆家那边都是一群穷鬼，个个都恨不得钻进钱眼里不出来了。你眼拙看不出我穷，特地来忽悠我？”
“我是来帮你的。”
“怎么帮？打算给我多少钱？我现在除了缺钱，别的都不缺。”杨蕊每一句话仿佛都堵在了霍衷婉的心口上，差点把她给激出血来。
霍衷婉很想扭头就走，但她很多事需要人做。
杨蕊是最好的人选，她不想错过杨蕊。
但杨蕊这说话风格太让人想扇她耳光了。
霍衷婉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这几年吃了不少苦，我之前不知道你过成这样。如果早知道了，我肯定不会让你这样。”
杨蕊双手环胸，一脸不耐烦，“所以，你这次来打算给我多少钱？”
霍衷婉的脾气一直不算好，本来还能捺着性子跟杨蕊慢慢聊，现在见她这样，她交谈的兴致顿时没有了，就差没冷着脸提包走人。
杨蕊见她脸上的不耐烦的神色，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不过是利用我去对付别人，而且还是想一个子儿不花的对付人。你这算盘打得不错，如果是没长脑子的人，说不定还真信了你的鬼话。你跟谁有仇，恨到什么程度都不关我的事。我对你那一堆破事不感兴趣，我只看得到我眼前的一日三餐。”
“就是因为你目光短浅，所以你才这么穷。”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被人说一两句我又不会掉一块肉。”杨蕊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公交车到站，她连忙掏钱上车，把霍衷婉甩在身后。
杨蕊找了个空位坐下，脸上依旧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情。
那女人以为她不知道霍家和洛家的破事。
实际上不光霍衷婉的破事，还知道她过去的事。
这种人就跟洛家其他的人一样，都是想使劲占别人便宜，占不着了就死活都要赖一阵子。
这样的人谁遇上谁倒霉。
没想到霍衷婉为了恶心人居然能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也真够能屈能伸的。
杨蕊在外面打拼了几年，接受过社会的毒打，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她这两年，只有洛回帮过她。
不论是最初给她的那笔钱，还是之后让她来公司打杂、做苦力，都是洛回给她伸出援手。
最后，还是因为洛回的影响，她攒够了学费和房租，可以安心的半工半读。
只有洛回的公司是允许员工半工半读，而且是大部分人都这样，从领导到员工都积极吸收新知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她的底子最差，她要不努力跟上大部队，以后有她的苦吃。
霍衷婉倒是有脸找她，都能查到她在哪里工作，怎么不知道洛回给她开了不少后门？
或者说是霍衷婉觉得她会恨洛回？
她还真不恨，人家给了她安身立命的工作，她恨什么？
与其去恨洛回，恨她奶奶、爸爸更合适。
让她无家可归的是他们，不是洛回。
杨蕊下了公交车，快速的穿过一条街，路过公共电话时，她犹豫了一下，走到公共电话旁拨了莫华生的电话。
莫华生很快就接了。
杨蕊并没有因为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而语气有所改变，依旧冷漠的说道：“霍衷婉来找我了，你跟洛回说一声。”
扔完这一句之后，就迅速挂了电话。
莫华生放下电话，表情陷入了沉思。
黎雨见状，疑惑道：“谁的电话？”
“洛回的表妹打来的。”莫华生心神不定地说道。
“她怎么不直接给洛回打电话？”
“洛回亲戚家的关系比较复杂，是她的私事我不便说。你先吃饭，我给洛回打个电话。”
黎雨看着他进入书房，没有去餐厅，而是给他倒了杯水放着，等他电话打完了，水的温度也正好。
黎雨现在已经搬过来跟莫华生住了，原先以为要重新装修一下房子。
她习惯有书房，在书房看书或安静的坐一会儿很有必要。
而书房在很多人眼里是多余又无意义的，不会把珍贵的一个房间用来做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