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叶雯,你便是云台宫真传,又有什么了不起!
曹兄弟还是碧虚宗弟子呢。
曹兄弟,请施展剑气化虹之术,你我合力将叶雯这女人斩了!”
廉并满脸血污却不见半点退缩,手指叶雯,沉声大喝。
咦,这老牛难道还有什么底牌没有掀出,竟然有胆气当面和云台宫真传相抗?
余晋被廉并一声大喝,只觉热血沸腾,当下挺胸抬头前行几步,将廉并护在身后:“廉老哥,你伤势颇重,此战便由曹某顶在前面。
老哥伺机而动。”
他神念一动刚要挺剑而起,便见坡下叶雯的眸中满是嘲弄神色。
嗯,有古怪!
心中一动,他转头向后看去。
你奶奶,这一看让胸中气息上撞,差点岔了气。
他只看到仓皇后退的廉并,背影都要消失在洞窟拐角处。
王八蛋,开了舌识的秃驴当真了得,只略一鼓动就让自己热血上涌,甘愿顶在前方。
而这混蛋却趁机而逃。
“一个开了佛门四识,一个却只是炼神境小子。
李师弟、白师弟,你二人去将这两个狂妄之徒斩了,记着,提头来见我。
不是提他们的脑袋,便是提你们的脑袋!”
叶雯语声冷厉,余晋急身而退。
此地距两人初入时的洞穴已深入数十里。
而距离天鹏殒身之处越近,庚金之气越浓郁。
他呼吸间已感觉到肺部微微刺痛,好像呼入气体中蕴含无数细针,正在肺间不住攒刺,空中也不时有道道金芒跳出。
这隐现不定的庚金之气锋利无比,若一不小心横撞过去,便如被剑芒横斩而过,扫过的皮肉顿时会掉落下来。
修行人成就元神之前,肢体是否齐全非常关键,若一旦不幸缺胳膊少腿,那此生便再无望成就长生。
所以此时奔逃间颇为谨慎,或者说缩手缩脚,生怕一道庚金之气掠过,将自家肢体切下一段来。
沿一条甬道仓皇而走,身后一溜奇亮无比的苍霞如跗骨之俎,势如雷电,径向他后背恶狠狠招呼过去。
他扭头招手,桃腻光芒辉映不定,涨大如车轮的七情销魂环和那苍霞撞在一起。
微微一声轻鸣,那道苍霞迸起,悬空,伺机而动。
霞光敛去,却是一根四五寸长,苍黑如玉的木针,和七情销魂环的红光相映,玄光隐隐,宛若一条择机而噬的毒蛇。
“七情销魂环?
玄阴教的狗东西!?”
追来的中年人面上露出嫌恶表情。
“小子,乖乖受死,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老子要先将你削成人棍,让你哀嚎数刻再下手了结。”
他视线在余晋胯下扫过,一副十拿九稳的语气。
余晋要的当然不是一个痛快,更不愿被削成人棍。
而且对方削成人棍之言,看视线扫过的部位,可能还有不可说的手段。
他啐了一口,翻身继续退走。
身后那云台宫门人御使神木针紧追不舍。
洞穴弯折不断,片刻间已经出了相对狭窄的甬道,到了一处宽大的圆洞。
地脉中庚金之气分布并不平均,某些地方被浸蚀成弯折的甬道,有的地方便如此处,形成一处如浆泡似的空穴。
数里方圆,高有十数丈。
余晋停了下来。
云台宫打成一团乱麻,眼见先前打算已没有希望,不能以正常手段成为云台宫门人。
能否抓一名云台宫弟子,扔到山河珠,施以手段,将《太乙紫庭经》从其口中逼问出来?
山河珠从竹山教走失时,已是生了灵性,将要晋升法宝的物件。
他得到山河珠时还未化形成人,为了携带方便,就将山河珠吞到胃中。
阴差阳错间,山河珠刚刚萌发的那丝灵性,又被阿元吞掉。
阿元因此开始第一次沉眠,此后便代替山河珠元灵,完全掌控这宝物,便是余晋要存储物件,都有阿元帮忙放入放出。
数月前,阿元在太阴神雷下为护住余晋,调动金色莲子的力量,以致神魂受损,不得已只好在莲子内开始第二次休眠。
此后,由于未知原因,山河珠便完全由余晋掌控,更和他身体结合无间,融成一体。
山河珠如今和他身体结合,自然是不能抽出御使对敌。
但是,山河珠内所有事物,都在他动念中决定一切。
譬如此时,他只要将神念探入山河珠,其中情景便一目了然,寒蚿、冰蚕等人行动一如眼前,他更可施以念头,掌控其中每人的生死。
其中一叶一尘,一山一石,都随他心念而动。
夸张的说,便是一名元神高人进入山河珠,也要受他随意摆布。
他成了这小型天地的洞天之主,念头一动便洞彻天地,掌生控死。
这等情景,也不知经过多少次巧合,多少次阴差阳错才形成,修行者万年岁月,从没出现过此等先例。
没想误打误撞,在他这里成就这种奇异状况。
所以,余晋刚刚便起了念头,故意不施展白骨遁术,特意将此人引到远离叶雯的地点。
只要抓一名云台宫门人扔进山河珠,这人是圆是扁还不是任自己揉搓?《太乙紫庭经》还不是手到擒来?
自己身体上的隐患更可一扫而空!
这中年人不过是阴神修为,自己还有剑气化虹之术、白骨观功法还未施展,将其擒住,实现自己的打算未必没有机会。
他暗自忖道。
“小子,浪费大爷这许多时间,实是不识时务,惹人厌烦,所以白大爷决定,先将你削成人棍再说。”
中年人见余晋站定不走,也缓下步伐,口中阴森森大喝。
风雷之声又起,神木针玄光大盛,如苍龙出渊,气势非凡,迎头压下。
桃红淡雾鼓荡,七情销魂环飞起,和神木针撞到一处。
一声轻鸣,神木针倒飞,灵巧飞转,再次袭来。
中年人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一面以神念操纵神木针,又伸手轻轻一抓。
随他手指轻握,两人间忽的出现一团晶莹流转的水珠,只有鸡卵大小,貌不惊人,但落在眼中却觉沉重无比。
余晋只觉鼻前浓郁的水气蓦的消失无踪,呼吸之间犹如身处干旱的沙漠,焦枯干燥之意劈面而来。
他瞳孔一缩。
此地深处海底,水气浓重,这中年人挥手间就将这洞穴中的水气抽离、凝缩,形成这儿拳大小的水珠!
你奶奶,这是癸水真雷!
他脑中念头一转,骤然急退。
耳中轰鸣,晶莹的水团就在他眼前爆开,气浪翻卷,细小的水珠如箭矢般四散爆射。
眼前白茫茫一片,水雾蒸腾,周身剧痛,如同被无数细针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