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孟然眼中,梨树深扎地下的根部呈现着生机勃勃的复苏之气,丝丝缕缕的木德灵气在地底深处萦绕,不断滋养着这株梨树的生机。
在与其接触的瞬间,原本略显微弱单薄的火德灵气瞬间氤氲溢散开来,紧紧包裹住了梨树根部,同时与木德灵气一道顺着根茎脉络一路向上,直至充斥着梨树的每一道树干、每一处枝丫……
孟然一双法眼死死注视着这一切。
此时在他看来,眼前梨树周遭尽是澎湃燥动的火德灵气,然整体勃勃生机比较方才非但没有丝毫损伤,反而还有节节攀升之意,隐隐约约更可见有一道道土黄之气应运而生,正是土德之灵气。
“果然可行!”
孟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却并未收手,而是持续不断地输送着火德灵气,与木德灵气不断交缠壮大,并最终催生出土德灵气,温养整株梨树。
孟然要修炼“五气朝元”,要在体内同时开辟五座行宫,当然要提前熟知五行属性的相克相生原理,并加以熟练掌握,将之烂熟于心。
梨树按照此世说法当属“金”——木生火、火生土、而土生金,一番五行相生的德性灵气运转之下,俨然形成一个完美的灵气周天循环。
孟然平静观察片刻,并未发觉任何异常之处,便也缓缓收回目光,望向湖面方向。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眼下又是黄昏了。
哗啦啦!
平静水面忽然激起浪花,一只白花花的大额头从水下冒了上来,身体扭啊扭的不一会就顺着水流游到孟然面前。
“你来做甚?今日贫道可没有钓鱼,”孟然笑了笑,俯身轻拍了拍锦鲤背脊,同时下意识运转起法眼观察,不由微微一怔。
“应芒休要叨扰道长歇息。”应枣破开水面追了出来,柳眉倒竖盯着缩成一团肉球的妹妹。
随即起身落在地面之上,有些尴尬的对着孟然微微行礼。
“幼妹顽劣,是我疏于管教,道长还勿要见怪。”
“无碍。”孟然还礼之后看向缩在水中的应芒,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应芒姑娘是不是快要‘跃龙门’了?”
龙族需要经历两个阶段才能成为真龙,其一是“跃龙门”,即为褪去锦鲤之身化为蛟龙,便如现在的应枣一样,同时也可以自如变换为人形,不受影响。
其二便是传说中的“蜕凡关”,指的是褪去蛟龙之身化为真龙——只要成为真龙,便不再是凡俗之流,而可以与传说中的“仙人”平起平坐,天下之大都可去的,真正的随心所欲无拘无束。
大朔疆域辽阔,大江大泽亦是不计其数,然真龙却不足两掌之数,足以见得蜕凡化龙之困难。
不说“蜕凡关”,单说“跃龙门”就有不少龙属都做不到,一辈子都只能凭着锦鲤之身生活。
“舍妹天性单纯资质愚钝,近些年来也并未修炼我龙族术法,贸然‘跃龙门’恐有风险。”
应枣对于妹妹是否能成功“跃龙门”其实缺乏信心。
老龙王出走二十年,导致妹妹缺少长辈管教,再加上性子单纯了些,如果真的化形为蛟对她而言也不见得是好事,因此这些年来应枣有意回避此事。
此刻却被孟然提起,心中倒也没来由生出几分期盼,倒是想见一见妹妹化身蛟龙天地遨游的样子了,不过想到“跃龙门”失败的风险,应枣还是熄灭了心中所想。
孟然却是摇了摇头:“应芒姑娘天分不弱,方才贫道观察她似有炼化‘横骨’迹象,许用不了几日便可以尝试说话了。”
“当真?”应枣有些错愕的看了眼妹妹,喜忧参半。
……
道观内,应枣端起茶杯吹了吹氤氲的热气,随即将之放下,如此反复数次,显得踌躇不已。
孟然还是头一次见对方如此,便也不再令对方为难,半开玩笑似的问询:
“龙女此番前来应当不是陪贫道品茶的吧?”
“确有要事想请道长帮忙。”应枣看向孟然说道,“而今天地大势迅猛变化,我身为江神后裔,又是龙属,对此看的倒也清晰;目下我父王并不在涌江,江神之位空置二十余年,周遭地域也足有二十年不曾有江神庇佑,他们所敬奉的香火也不曾有丝毫反馈,正因如此我才想替父代行江神之责,也算对得起我的身份,对得起这具蛟龙之躯。”
应枣见孟然沉默不言似在思考,继续说道:“道长不是凡人,与城隍以及司天监都有来往,不知可否替应枣说动说动?这不仅有利于我,更是一方水土百姓的福报。”
孟然沉吟少许,开口说道:“地府阴司与朝廷敕封神位需要考量之处甚多,贫道也并不了解其中关要。
“不过若是只设立一座龙王庙,不涉及‘江神’之位的话,贫道自忖可以办到,这样一来龙女也可吸收香火愿力修行,同时也不会触犯朝廷与阴司的规则。”
“如此甚好,应枣这里替黎庶万民谢过道长了!”应枣喜出望外,虽说江神之位不成,但只要可借香火修行便可,届时积攒足够功德,对于妹妹化形也大有益处!
“恰好贫道也有一事不明,倒也想请教请教龙女。”
“道长请讲。”
孟然便将“地母乾坤术”的修炼关要与其说了,并着重讲述了“地母”凝练的困难所在。
应枣听完微微点头:“我龙族化为真龙之后,倒是可以腹中自化乾坤,容纳世间万事万物,其中精养过程倒是与这‘地母’类似,都是需要天材地宝做功。”
说到此处,应枣起身对着孟然笑道:“道长莫忧,这些年来我龙宫之中也珍藏有不少此类天材地宝,稍后就为道长送来。”
“有劳龙女了。”孟然也不客气,起身拱手谢礼,天材地宝的问题解决,就可以专心致意的凝练“地母”,届时打通土脾宫窍穴,后续行宫的开辟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二人又稍稍寒暄了一会,所谈论的多是人间趣事,不多时应枣起身告辞,孟然将之送至后院湖边。
临走之时,应枣问道:“应枣深知设立庙宇兹事体大、殊为不易,不知道长打算如何帮我?”
孟然想了想,说道:“明日,我们去陵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