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吸引了刚刚巡逻的侍卫们,纷纷抬头向房梁上望去
“林又乔你别嚣张,我们镇抚使大人还在这儿呢,他一定能抓住你的”侍卫统领拔刀指向林又乔说道
林又乔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坐在房梁上笑了起来,勾唇戏谑的看着房梁下站着的袁妄
他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目光炯炯的看着林又乔,目光虽然冰冷,但是瞳孔中透露着一丝不该有的情愫
林又乔嚣张一笑“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奉之为神的镇抚使大人再也抓不住我了,因为……”
“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了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林又乔!你少血口喷人”侍卫统领用剑指着林又乔喊道
侍卫统领虽然不受袁妄管辖,但是也听说过袁妄的事例,一直都把袁妄当做神一样仰望,自然听不得林又乔一个贼这么侮辱他
林又乔勾唇一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袁妄
轰隆一声,响彻云霄,远处升起了一团蘑菇云,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林又乔手撑在身子两边,伸长脖子看了看“那个方向是神机营吧?你们还是去关心一下那老秃驴吧,我就不陪你们玩了”
“这玉玺,我先笑纳了”她手里拿着玉玺耀武扬威的摆了摆
接着就快速的在房梁上飞驰着,那些侍卫提着刀就想要去追
袁妄望见林又乔飞奔而去的身影,拦住那群侍卫“别追了,你们追不上她的,先去神机营”
唉……看来这次是要去趟江南,慰问灾民了
神机营那边的状况被裴峰缭闹得比林又乔偷的玉玺事还大,损失惨重
皇帝暴怒,毕竟在各国面前被几个贼闹成这样,有失颜面,在寿宴结束之后,在朝阳殿狠狠的给了楚乾朝一巴掌
打的楚乾朝一个踉跄,直接俯在了案板之上,双手撑着身子才稳住身形
“孽子,那群贼是不是你招来的?”从来没见过皇帝这么生气的样子
“偷走了朕的玉玺,炸了朕的神机营,你还真是好样的啊”
“你大哥比你优秀那么多,朕顶着群臣的压力,一直都把储君之位给你留着,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楚乾朝被打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上还有红肿的掌印,他不屑的笑了一下“储君之位?你以为我稀罕?”
皇帝生气的还想再打一巴掌,楚乾朝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眶中藏着说不出的情感,一脸的颓废
他叹了口气,双手拄着案板,颓废的笑了笑“父皇,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当年顾赏生的是一个女孩,刚一落地就抱出了宫”
“所以我不是顾赏的儿子,我不是!”楚乾朝基本上是把后面的几个字喊出来的
这么多年他终于能把想说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了这话,立刻冲了上去抓住楚乾朝的双臂“你说,顾赏生的是女儿,抱出宫……抱哪儿去了?”
皇上颤抖着双手,眼睛瞪的猩红,嘶吼着说道“楚均理,你告诉我,告诉我,那个孩子到底在哪!”
皇上一着急,就甩脱掉了浑身的一切架子,连称呼都改成了我,一脸的憔悴
楚乾朝反挣脱着皇帝的双手,也嘶吼起来“你现在在我面前,不再装那一副慈父的样子了?”
“你不就是为了顾赏吗?那我告诉你,那个顾赏的亲生女儿直接被抱到了南镇抚司同知的林哲手上”
“可惜啊……刚被抱过去,他就被抄了家,现在那个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楚乾朝嘲讽的笑了笑
皇帝好像猜到了什么“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乾朝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吗?”
“因为当年被你因私通之罪赐死的丽美人,是我的生母,是我的亲生母亲!”
皇帝扶了扶额,一时间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接收不过来
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使楚乾朝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帝还是没有关心过他一丝一毫
每一句话都刻在楚乾朝的心里,开口便问“朕记得,林哲现在还在诏狱里?”
楚乾朝冷哼一笑,显然是对皇帝这份父爱已经没有奢望了,他对他这么好,无非都是因为顾赏
他嘲讽似的皱起了眉毛“在诏狱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觉得他在诏狱还能活着?”
皇上沉默了,他自然也知道诏狱的可怕,但他还是摆驾去了诏狱,就算林哲可能已经死了,他也不想放弃这一丝一毫的希望
刚好袁妄也在诏狱,他们一众人没有抓到林又乔,更没有抓到裴峰缭,裴峰缭炸完神机营就直接跑了,甚至比林又乔跑的还早
袁妄赶紧起身,站到其他锦衣卫的前面“不知皇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
皇上冰冷的看着袁妄,冷冷道“镇抚使可抓到贼人了?”
袁妄紧紧的皱着眉“微臣辜负皇上所托,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原本就在气头上,一脸的趾高气昂“既然没抓到人就去江南好好抚慰灾民吧”
肖勇一听皇上的发落,当场就急了“皇上,江南一带闹得很可能就是瘟疫,还请皇上上三思”
皇上微微眯眼,看向肖勇,还未等皇上开口,袁妄立刻跪在地上“罪臣领旨”
肖勇还想再次争辩“大人!”
“闭嘴!”肖远赶紧拦住了他
皇上冷哼一声,冷冷道“镇抚使,你这手下人可要好好管管了”
袁妄皱着眉头,头更低了些,拱手说道“是臣管教不严”
“带我去见林哲”皇上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
“臣遵旨”袁妄走在皇上旁边带路
肖勇在后面小声嘀咕“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江南一带若真的是闹瘟疫,大人去了可不行”
肖远恨铁不成钢的皱眉说道“在皇上面前你也敢说,若不是大人有心护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都人头落地了”
……
袁妄“皇上,这就是林哲”
林哲就是上次林又乔进入诏狱的“邻居”,还顺带帮了林又乔翻译出了那张纸条上的话
“你先下去吧”皇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坐在角落里,那个衣衫破旧的老头
林哲坐在一堆枯草上,身上还阵阵发出一股馊霉味,毛发脏乱,实在难以将他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锦衣卫同知联系在一起
林哲见到了那道明黄黄的身影,微微抬眼,冷哼一笑“皇上怎么也来这诏狱了?”
皇上双手背后,扫视了一下这牢房的四周,居高临下的俯视林哲“难得林同知还能记得朕”
林哲感觉嘴唇有些干裂,捧起碗来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说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
皇上看着那碗水,颜色浑浊,满含杂质,这林哲的日子过得是不怎么样
皇上摇了摇头说道“想当年林同知是这诏狱的主人,现在却是这诏狱的犯人,不知林同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