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
是一开始就只有十几个吧？
陈海抿着嘴唇，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猜测。
倘若之前关于分散的灰雾荒原在击败灰雾产生核心之后就会消失的情报是错误的话，那么毫无疑问面前所谓巫灵千眼者所说，就有一定的可信度。
那些消失的灰雾荒原，实际上根本就不是消失，而是应该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了镜像的源头。
“你想的没错，人类。”
“不过‘一开始就只有十几个’这个猜测并不明确——实际上就连我们巫灵也不知道，人类一开始一共有多少个聚集地。”
“因为灰雾背后的外神，并非是主动前来，而是被人类之中的一些疯狂的信徒给召唤过来的。”
“召唤而来的外神在召唤出产生了巨大的爆炸，最终导致整个蓝星被物理意义上的撕成了十三个碎片。”
“而这十三个碎片上最先出现的人类聚集地，便是我之前说的那十三个聚集地。”
“其中，就包含着真正意义上的‘铁锈城’。”
蓝星已经被撕裂了？
“那蓝星在被撕裂的时候，产生的毁灭余波竟然没有将那个时代的人类完全消灭？”
陈海有些疑惑，倘若真正的是星球级的力量将蓝星撕碎，那么上面的人类应该首当其冲灭绝才对。
而不是还能花时间建造出十三个类似于铁锈城这样的地方。
“所以说，外神就是你们人类之中的狂热者自己招募过来的，既然如此，狂热者自然也会提前腾出时间来建造聚集地，好在外神到来之后，继续可以侍奉他们的神明。”
说到这，千眼者的瞳孔当中透着一丝诡异，似乎正在诉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不过陈海却很快就从祂的解释之中找到了错漏之处。
“不可能，狂热者哪里有时间和资金来建造这么巨大的传统城市，是当那个时代人类的卫星都是睁眼瞎……”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并且想到了刚刚千眼者话语之中的一个关键信息。
十三个人类聚集地的原型……都是为了迎接外神而准备的？
那岂不是说明，在那个时代……狂热才是人类的主旋律？
“你想的没错人类，那是一个最疯狂的时代，人类掌握了超越自身承载能力极限的技术，而这个技术不仅不会带给人类幸福，反而会将毁灭带给他们。”
“在一次外层空间的探索当中，人类发现了外神，很显然——纯粹的唯物主义让那个时代的人类科研工作者根本就不相信神的存在，仅仅只是将其当成一种新型能源并加以研究。”
“很快，在那些科研工作者的努力，实际上是外神的放纵之下，他们发现了打开虫洞将这种‘澎湃无比’并且看上去‘取之不尽’的能量带回蓝星的办法。”
“随后在狂热者的推动下，十三座用于接收能量的大型城市很快就在蓝星的各地建造起来。”
“实际上那个时候，已经有一些有识之士与冷静的人类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但他们无论是在人数还是力量上，都不是主流世界的对手。”
主流……世界吗……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陈海心中颇不是滋味，但他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毕竟陈海知道，倘若真的出现那种情况，人类可能的表现只会比千眼者描述的更加疯狂。
“所以你们就放任那个时候的人类堕入疯狂，建造十三个接引城市？”
“我们当然做出了行动——否则你认为我们是怎么被困在这种地方，陷入沉睡的同时，还失去自由的？”
说到这，千眼者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丝自嘲。
“我们远古巫灵，与这颗星球一起诞生一起长大，一起看着这个星球上的生物起起落落。”
“自然也一起欣慰于，人类的出现和智慧的增长。”
“事实上人类历史上好几次近乎于灭绝的意外，无论是自作自受亦或是天灾人祸，最终能够度过劫难，也是依靠我们巫灵的力量。”
听到这，陈海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
现在智人在演化的途中，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气候等因素，陷入了近乎灭绝的地步。
根据基因溯源，在最危急的时候，人类的数量甚至低于一千，比现在非洲草原上的猎豹数量还要少。
理论上这个数字已经低过了能够自然恢复的极限——也就是除非有‘人为’因素的存在，那个时代的智人应该就会陷入自我灭绝之中。
但实际上就如同所有人看到的那样，人类不仅没有灭绝，甚至连基因多样性都没有遭受多少影响。
这一直是困扰生物学家的问题，如今解答就在他的面前。
“但讽刺的是，最终人类却为了连接外神，招致了自我毁灭——并且还不让你们这些巫灵去拯救他们。”
陈海叹了口气随后问道。
“然后你们就战败了，输给了外神率领的疯狂人类，随后就被囚禁在了这里？”
话音落下，陈海立刻从千眼者那睁开的无数双眼睛当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战败……虽然那外神的伟力的确将星球撕裂，但我们巫灵又岂会如此轻松的就被击败？”
“人类，倘若我们真的被击败，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吗？”
“或者换个说法，假如我们巫灵都被击败了，剩下的人类又如何能够存续到现在？”
“那十三座疯狂城市为什么能够分化出数以千计的‘正常幻象’，继续与灰雾做对抗吗？”
很显然，这是一个关键的情报。
“当初我们巫灵佯装在与疯狂人类的战斗当中失败，最后蛰伏在星球的核心当中，利用核心的能量聚集起来将外神打退回了自己的空间。”
“失去了外神支援的灰雾和疯狂人类顿时陷入了无主的状态。”
“但即便是如此，我们的余力依然无法完全摧毁他们，并且毁灭人类也并非是我们的本意。”
“于是在我们的支援下，将剩余的世界以十三座城市为原型，划分出了无数的幻象分身。”
“只要幻象分身当中的人类能够摧毁灰雾荒原之中的核心，便可以将一部分理智带回原型城市当中，最终让城市完全恢复正常。”
话音落下，陈海心中立刻产生了一丝悸动。
是恐惧的悸动！
因为到这里，巫灵千眼者所说的，便和王琥珀告诉自己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