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她收回眼神,低头看着面前的肖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同时也看到了旁边的小孩,他怎么还在?
肖玉有些紧张的看着林梦晚,在小孩期盼的眼神里解释道,“主子,我可不可以带着他?”
看到女人皱眉,他忙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不应该留下他,但这孩子毕竟是我救下的,他又找不到自己的亲人。”
他眼里带着丝丝恳求,像一只小狗在摇尾乞怜。
林梦晚,“下不为例。”
肖玉听到答应了,忙拍了拍身边孩子的脑袋,“快,感谢主子收留。”
小孩子也机灵,忙跪下给林梦晚磕头,就这样肖玉身边跟了个小尾巴。
林梦晚从孩子身上目光,想多看那人几眼,可他们休息的时间到了,前面的村民已经排着队向前行进。
她遗憾的看了眼车架那边,跟着家人起身。
听说在走两天就能到达一座城池,林梦晚想,到时候自己可以去买点必要的物品。
随着队伍慢悠悠的走着,看着身边越积越多的陌生逃荒者,她一手拉着林虎,一手拉着林豹,很怕他们被挤丢了。
两个小的也非常懂事,知道不给大人添麻烦。
他们一家子尽量都挤在一起,减少被冲散的可能。
这时,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看到林父林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年轻妇人瘦弱的就剩一副骨架在支撑,那枯黄的面部,两个眼窝凹陷,没有血热的嘴唇,身子一晃一晃的,马上就要晕倒一样。
她哭喊着叫道,“娘,我家实在没有吃的了,求你给我一点吧,你的外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声音破碎,面容枯槁,林父林母看了无端的心疼。
林母过去扶起二女儿,眼中不禁落下泪来,她用破旧的衣袖擦了擦,口中喃喃,“你怎么瘦成这般模样,你那相公不管你的吗?”
林菊花心里发苦,家里婆母,相公,还有儿子都得吃,到了她这里,就只能吃上两口,勉强没被饿死。
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垂泪,林菊花这次来是她婆婆让过来的,她不来她婆婆就要把她休了,还骂她没用,说她连家里的夫君婆婆都照顾不好。
林菊花就是个纯朴的农女,心里思想根深蒂固,嫁人之后,上伺候好婆婆,下照顾好夫君孩子,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休掉。
她听到婆婆的话,天都塌了,林菊花也知道娘家条件,可没办法,婆婆催的紧,不来的后果她难以接受。
队伍还在前行,林母想着等晚上休息时再问清楚二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她从包裹里掏出一块黑饼子递给林菊花,“吃吧,先垫垫肚子,等歇脚时在说怎么回事。”
林菊花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朝着林母笑了笑,接过饼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前方队伍里,一个五旬老妇,她身上背着包裹,手里拉着一个小男娃,那双上挑的三角眼里透露着精明神色。
她朝着身边年轻的男子说道,“你说那蠢妇能把粮食拿回来吗?”
一边的男子,也就是林菊花的夫君,这人长相平平无奇,一身衣衫被汗渍湿透,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拿不回来就别回来了,正好少一个人和我们抢粮食吃。”
老妇人赞赏的看了一眼儿子,低头看了看小孙子,“奶的乖孙受苦了,就怨你那没本事的娘,她最好能够拿回粮食来,要不然,哼。”
她冷哼一声,眼中一抹怨毒闪过。
几岁的小孩子,怕怕的往父亲那里躲了躲,奶奶刚刚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
等夜色朦胧之时,又到了找地方过夜的时候了。
林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脸苦巴巴的,朝着他哥林虎叫道,“哥,哥,快给我喝口水,我快渴死了。”
林虎拿着一个装水的葫芦走了过来,他先把水递给他三姐,林梦晚摆了摆手,让他拿给小弟。
她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是树林,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猎物。
跟林母说了一声,带着肖玉就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林梦晚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只猎物,她想,又要让弟弟们难过了呢。
就要往回走时,一只灰色的身影从眼前窜过,她眼睛一亮,快速出手,同时相反方向有一只箭矢飞了过来。
险之又险的擦着林梦晚的脸颊飞过,她手里拎着兔子,一脸的惊魂未定。
眼神不悦的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那边来人也很诧异,没想到会有人和他们抢猎物。
就见两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走了过来,正上下打量着林梦晚,一脸的傲然,“拿来。”
林梦晚看着来人的一身装扮,猜出,应该是中午时遇到的那队人马,她迟疑了一瞬。
对方很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士兵怒目圆瞪,“你这贱民没听到吗?快拿过来。”
林梦晚看着手里的兔子,犹豫不决,这是她抓到的,上面并没有箭矢,对方也太过霸道了,很明显是瞧不起他们这些逃荒的农民。
她把兔子在手里抖了抖,好让对方能够看清楚,“这是我抓到的,上面并没有伤口,凭什么要给你?”
对方看她不识时务,一把拔出腰间的挎刀,对着林梦晚就要动手。
就在她要抵挡对方时,另一个士兵拦住了他,劝慰道,“还是算了吧,公子的性格……”
听了同伴的话,那人骂骂咧咧的收回了佩刀,眼神森冷的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林梦晚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轻叹了口气,这时肖玉担忧的说道,“主子,你不应该为了一只兔子而得罪官兵。”
看林梦晚没有生气,他才接着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我怕他事后报复咱们。”
他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林梦晚也察觉了这点,她是从法治社会过来的,虽然后来秩序崩塌,但也是强者为尊。
但,想到刚刚的情况,不免让她心生厌烦,这个时代是权贵王侯说得算的朝代。
像他们这种小农民是最没有话语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