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听了这冷漠的声音,身体就是一僵,她借着帕子遮掩,仔细端详楚堰的面部。
看看对方有没有对自己起疑,以往这个侯府嫡子对自己还算过的去,虽然平时和他接触也是这般冷冰冰的。
但,好在有继母这个名头在,这个嫡子对自己也算礼遇有加。
可是,现在看来,对方经过这次的算计,已经对她心生芥蒂了。
苏梅端起一旁的茶杯,轻笑道,“这次让你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看对方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苏梅继续说道,“我本家有个侄女,她生的一副好相貌,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和我们阿堰正相配。
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堰看这女人害自己一次还不够,又把心思打到自己的婚事上来了。
他心里隐隐想要发怒,但还是忍耐下来了,毕竟对方有一层长辈的身份压在自己头上。
如果对面撕破脸,自己难免落人口舌,但也不能如了对方的意。
楚堰感觉自己有些不正常,对待自己的仇人,还能笑脸相迎。
他听到自己说,“亲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母亲在世时给我定了一门亲,这不,头两天才去寻过,只不过对方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履行婚约。”
苏梅听了心中万分不信,只当这小子在糊弄自己,她脸色不好的说道,“当真有这样一门亲事?”
说完话,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好像这样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在诓骗自己一样。
楚堰面上一派自然,“当然。”掷地有声,绝无心虚。
苏梅暗暗皱眉,自己这一计划又要泡汤了吗?
想到爵位,她心有不甘,明明她的林儿也是嫡出,却要被这楚堰生生压了一头,真是让人恼恨不已。
苏梅脸上扭曲一阵,差点没被气的撅过去,好在平时惯会装模作样。
她在抬眸,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看,我这不是担心你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吗!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阿堰竟然已有了未婚妻。
那我就不在担心此事了,等啥时候要办婚宴时,你在和我说一声便是。”
楚堰以为事情已经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没成想,又被这女人叫住了。
只看对方脸色变得郑重其事,“阿堰,还有一事,老侯爷已经过世一载有余,这,我们是不是也该上个折子,问一问这袭爵一事?”
她眼中热切的看着楚堰,而后者面上不留痕迹的露出一抹讽刺,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件事还得看圣上心情,不是我等能够插手的?”
说完,就要甩袖离去,而苏梅,竟然在他要迈出厅堂之际,还是贼心不改,竟然又给他安排女人。
就听她对着绿柳说道,“从今往后,你去服侍二爷吧,要尽心尽力才是。”
而绿柳听见,主子让她去服侍楚堰,不禁喜上眉梢,她朝着主母微微伏身,然后就面带欢喜的追着楚堰去了。
楚堰出了厅堂,在屏风处停顿片刻,把苏梅的话听了个全乎。
他眼带冷意,听着身后追过来的脚步声,对着牧阳吩咐道,“这个婢女赏给外院的李管事了,让他好好对待她。”
牧阳接到主子的命令,到了声是,然后在绿柳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将人拎起,脚步飞快的往外院走去。
离得老远还能听到这个侍女求饶的声音。
屋里,苏梅听着另一个大丫鬟汇报,楚堰如何把绿柳送出去,如何的冷漠不知怜香惜玉。
她早没了刚刚那一脸的慈眉善目,把手中的瓷杯摔得啪啪作响,嘴里恨恨的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怎么不死在外面。偏偏非要回来气我。”
春桃一看主母生气,忙过来帮着顺气,嘴里说着小话,“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他以后就是袭爵了,在身份上也越不过您去。”
苏梅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她还不是心疼自己生的孩子,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来承袭这个爵位。
他的林儿那般聪慧,从小就知道努力,认真读书,为何偏偏上头有个兄长压着。
每想想,就让她气闷不已。
不提楚堰回去,心里做何感想。
林梦晚这边,在第三天中午,终于到了有人的城镇,这里是锦城,城池高三米有余,城头上有穿着铠甲的士兵把守。
城内进出,有士兵检查。
在一群排队进城的队伍里,有两个人非常的醒目。
他们是一男,一女,男子面容过于俊朗,只是身上的衣服斑斑驳驳,很是脏乱。
其旁边的女子,更是一身破衣烂衫,脚下一双烂了的草鞋,面容倒是白皙清秀。
这二人就是林梦晚和萧衍两人,他们一路徒步走来,终于来到了锦城。
同时松了口气。
林梦晚在进入锦城范围,眼睛就在巡视着周围的人群,看看能不能快点找到自己的家人。
萧衍也在找寻自己的护卫,和表弟盛铭。
两人在寻找无果后,终是随着人群进去到了城池当中。
林梦晚在进入城中后,眼睛就不由自主的打量着里面的景象,这古代和自己想象的还是有所不同的。
大街上走着的人们,大多都是粗布麻衣,身穿细棉布的就算不错了,很少有一身绫罗的出现。
更别说那满头珠翠的富家小姐和夫人们了。
进入主道,各式各样的店铺出现在眼前,大多都是两层建筑,木质结构的房子。
门口挂着匾额,书写着店铺的名称,林梦晚一家一家看去,都是不认识的繁体字。
就连想找那缺胳膊断腿的相似字体,都是难上加难。
萧衍跟在她的身边,在第二次要经过成衣铺子时,出声提醒,“师傅,我们是不是要买身换洗的衣服?”
林梦晚停住脚步,眼中带着清澈的愚蠢,“哪家是,你带我进去就好。”
萧衍,……看着面前一点也不拘束的女子,他还以为师傅在带着他闲逛,没想到竟然是不认识字吗?
也是,师傅是从乡野而来,这件事是他疏忽了,他懊恼了自己一下。
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