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计划,是先与秦家眼线以及护林员老刘汇合,在他们的带领下,借宿元宝村。对村民则这样讲,是进山采集标本的。
寻找合适机会,进入迷踪谷里,把正事办了。
这里有人可能要问了,直接进谷不好吗?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里毕竟距离当地村子很近,很难做到完全掩人耳目。
而行动前,先跟当地人打好交道,让当地人有这种有外人来做客的概念,是十分必要的。
等到正式开挖的时候,就算有人撞见,也更容易遮掩过去。
让人没想到的事,接应我们的人,竟然只来了一个。
那是一个戴着毡帽遮住半边脸,有点驼背的中年人。
此前听李青说,秦家的路引有个外号,叫吴坨子。
再看这人样貌,带着毡帽, 胸 前 有一面磨的锃亮护心镜。镜子外面挂着半块药饼,腰间斜挎着一只盘出厚厚包浆的酱油色葫芦。
手上和脖子上,都是各种颜色质地大大小小的串子珠子。几个指头上都是戒指扳指。背着个掩口蛇皮袋。
此人正是吴坨子无疑,却不见那护林员老刘。
吴驼子认识沈归,一见面,就紧张的颤声说道:“几位燕京来的爷,大事不好了!”
沈公子眉头一皱,说道:“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是点子漏了吗?”
吴驼子摇头,说道:“不,不是,是元宝村,村里闹鬼了……”
闹鬼,这是怎么个情况?
吴驼子紧接着解释道:“那个护林员老刘,回村之后没多久,就他奶奶的,撞邪了!”
“好几天不见人影,周围的村民隐约听到屋里有 撞 击 的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有人觉得可能他出事了。把门撬开之后,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撞门,脑瓜子都撞破了,门上地上全是血……”
但这只是怪事的开始。
紧接着,村里还有其他人也陆续出事。那些人一个个就跟鬼 上 身 似的,旁人叫他们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行为也变得极其古怪。有自残的,有咬人的,还有满地乱爬的。
最后没有办法, 村 长 一声令下,将所有出现症状的人全都集中关了起来。
沈归看了看吴驼子,又看了看大伙,面色一沉。最后目光落在张真人身上,说道:看来情况有变。道爷,您觉得村里什么状况?”
张道长眉头微微一皱,询问吴驼子:“贫道问你,是不是还有别人去过迷踪谷?”
吴驼子说他也不清楚。
但所有犯病出现症状的人,似乎都是老吴的亲戚,或者是住的比较近的邻居。
张道爷摸着酒糟鼻子,沉思的片刻,说道:“这群人,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吗?像是撞祟,可这么多人撞祟,有古怪呀……”
“不过这事儿也好解决,有道爷在,一切不在话下。驼子,前面带路。哦对了,刚才说这些鬼 上 身 的村民,人现在都搁哪儿呢?“
吴坨子赶忙说道:”村里人怕他们发疯,到处惹事,甚至是胡乱咬人,就把他们全关在村西头的破庙里了。”
听到这,张道爷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脏话都蹦出来了:”真 t m d 有病,怎么能把人关到野仙庙,这是嫌出乱子还不够大?”
此后,沈公子立即决定,请张道爷出手,先行进入元宝村,为村民们解决撞祟之事。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
四眼一看就是搞学问的,跟沈归李青一组,晚些时候扮作借宿元宝村的考古学者。
而我则跟着张道爷,率先进村。
这个时候,四眼竟然打趣我,说我长得就像道长跟跟班的和拎包的,我也是醉了。
话不多说,我们跟着吴驼子来到元宝村。
那 村 长 听说有高人正巧路经此地,能降妖驱鬼,简直快要乐疯了!屁颠屁颠的,在村口迎接我们。
我一看,这 村 长 头发花白了一半,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村民集体鬼 上 身 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
看见人到了,立马一脸的热情,拉住了张道爷。
“哎呀,我说高人呐,真人呐,没想到把您给盼来了,村里的事,我们凡人怕是拦不住了……”
经他的描述,我一听,怎么情况比吴坨子说的还要糟。
首先出事的是护林员老刘。
紧接着他的邻居王寡妇,家中也发生了变故。
这王寡妇一天多没出门,被人发现的时候,上半身衣服都不见了,在自己家地上爬呢……
听完介绍,道爷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大踏步就往村里走。
这山村的房子,均是高低错落,直接建在山坡上的。
路过的时候,我注意到,一家家一户户都关着门,像是在避讳什么极其可怕的事。
我们先去了老刘的家。
到了地方,张道长立刻检查了屋里的墙角,还有地面,看的非常仔细。
地面有一些未干 水 渍 ,院子里有水缸,盖子掀开一条缝。
村 长 见道爷表情凝重,忙问发现了什么。
张真人说道:“贫道已经知晓,是什么东西在折腾了。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些邪祟。”
一行人快步朝村尾走去。不多时,那座破落的野仙庙就出现在眼前。
此时天色并不是很晚,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就黑了。周围变的有些阴暗。我感觉到,路经此地的时候,浑身一阵发寒。
而到了野庙一看,好家伙!
这破庙不知哪朝哪代建的,早就四处透风了。却在不久前,从门到窗,里里外外全他娘的被木板给钉死了。显然,这就是村里为了把那些闹邪祟的人,彻底封在里面。
张真人开口问道:“里面,一共关了几个人?”
村 长 立刻答道:十一个人。
道爷一声冷笑:呵呵,胆子还真大。这十一个人都是邪祟 上 身 ,放在一起,你觉得能安全吗?”
村 长 连忙解释,说道:“俺们村有一双兄弟,大哥是做木匠活的,二弟在村里卖菜刀。这兄弟俩人,村里面胆子最大。俺们就派了他俩个,在庙里守着,应该么事吧……“
道爷闻言又是一阵冷笑:”没事,当真的吗?”
说完,突然一指庙门上破窗的缝隙:“看,那是什么?”
我下意识顺着道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差点吓尿了。
那是半张女人的脸。
从窗户被木板封起的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