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今晚的冷铁,足以让我彻夜难眠。
在爷爷告知我家族秘密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一个生在乡下,很早就没有了父母的孤儿。
学习也不行,混的也不好。
当初和四眼也是穷的没办法了,才去打那个古墓主意,纯属想发点财。
此后又误打误撞,凭着一腔孤勇,去了燕京。
在秦宝斋跟秦爷接任务,下地,倒斗。
此后学活儿,看店,当伙计。
最终能得到沈归沈家三少爷的赏识,本以为是迷踪谷自己够拼命,攒下的情分。
哪里会想到,里面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现在仔细想来,似乎我们彼此之间,还真有丝丝联系。
从无名古墓之中,拿到红石头开始。
踏入燕京,我的人生似乎已经在发生改变。
只是从前没有去细想。
如今牵扯到我故去的父母,内心说不出什么感受。
尤其是冷铁,说我小时候就见过沈归。
可为何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我重新理了理思路。
家族秘密,与沈归的渊源,父母的过去。
这三者之中必定有什么联系。
很快,我就想到了关键。
自然还是这红宝石。
沈归生过大病。
结合邱嶸说的说法,杏林高手,没准是我父母。
如果红宝石真能植入身体,难道说,沈归的病,是红宝石治好的?
这玩意能让人长生,自然也能治病!
而我的父母,必定是为沈归寻来了红宝石。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的恩情,才能让沈家谨记,故而对我格外照顾。
回想沈归和我之间,还有上次和我的单独聊天。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蠢。
是啊,若没有其他缘由,我比起李青,张真人他们,交情强在哪里?
算起来,不过是一个小伙计,凭什么让大少爷对我特别照顾呢。
越想越是难受,越是有无数的问题。
我一定得活下去,找到他,当着面问个明白。
在胡思乱想中,我睡着了。
而这一次,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是我家那村中的老房子。
夕阳西下,一个男孩抱着一个婴儿,坐在旧院子前的门沿上。
绿色的铁皮门敞开着。
寂静无声。
一对看不清容貌的夫妇来到男孩边上,让男孩将婴儿给他们。
那男孩如染大哭起来,死也不肯松手。
我很想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摸样。
正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变了。
天空变得血红,空气变得血红。
一具浑身遍布黑色尸油干尸忽然出现。
伸出了极长的指甲,瞪着黢黑干瘪的眼珠,朝我扑了过来。
夫妇大喊这什么,让男孩抱婴儿跑,自己则冲向了干尸。
紧接着,我视线像是忽然变成了这个抱着婴儿的男孩。
他跌跌撞撞,一路逃命。
可最后,进入了一出死胡同。
那干尸再次凭空出现了。
我这时候,终于用男孩的双眼,看清了那具干尸。
极致的恐惧涌上心头。
因为,我见过他。
“不要!”
我整个人猛的坐起时,浑身都是冷汗,从头顶流到了后腰。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邱嶸迷糊着说道:“小野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愣神,似乎还在回忆刚才的梦境。
又听邱嶸开口说道:“哎呦喂,怎么哭了?”
我探手一摸脸庞。
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回想梦中的一切。
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储存在在我记忆中的经历?
为什么会是他?
那张尸体的脸很丑陋,很恐怖,但我的确见过,而且绝不会认错。
是那具采石场黑水墓里的干尸。
可为什么,会是他?
我不知道,不理解,也根本想不明白。
难道说冥冥之中,我和那死去不知道多久干尸……
也曾经不止一次的相遇过?
一定有那里不对。
正当我魂游天外之时,啪的一声,就感觉脸上一疼。
看过去,只见冷铁眼神冷酷,正盯着我看。
我有些发蒙:“铁子姐,你干什么打我啊?”
“你,梦魇了。”
冷铁说罢,指了指张真人。
“给他吃药。”
张真人嗯了一声,心领神会一般。
立马拿出一颗不知道材料制作的药丸子递给我。
这不是秦岭时候见过的那种,一颗黑色的、散发着淡淡古怪味道的药丸。
我迟疑的时候,冷铁眼神更严厉了。
“吃了,对你有好处。”
我不解。
不明白冷铁为什么忽然变的如此冷漠。
但还是照着做了。
等吃完后,才发现茅元帅和唐仁,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依旧直勾勾盯着我。
便问道:“我脸上,长花了吗?”
茅元帅这才回过神。
下意识看了一眼邱嶸和龙叔三人,发现并没有热注意到他。
这才嘿嘿笑着说道:“没什么,野子,你没事就行,没事儿就行……”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但找不到证据。
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自己做猛把大家都吵醒了。
就主动提出轮值,让龙叔等人都好好休息。
现在此地相对安全,外面有陷阱,里面有无力。
茅元帅他们受了伤,得需要时间养伤,一时间,众人肯定不准备离开这里。
随后我来到洞口位置。
一边张望四野,一边回想梦中情景。
突然之间,茅元帅和唐仁摸到了我后面。
他们猫着身子,直到被我发现,已经快他妈贴到我身上了。
给我吓了一大跳。
可没等我骂出声,唐仁已经捂住了我的嘴。
他在我耳边低声道:“兄弟,别出声……”
我诧异看向两人,想到他们刚才鬼鬼祟祟的的眼神,定然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平复情绪后,示意唐仁松开我不喊了。
就见茅元帅谨慎看了一眼山洞之内,龙叔等人和邱嶸休息的地方。
似乎在确认他们百分百在睡觉,并且没注意到我们这里。
我看他这摸样,也慌的一批。
“到底怎么了?这摸样弄的多渗人!不说话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茅元帅眼神复杂看了我一眼。
然后小声道:“你刚才……全程始终背对着邱嶸龙叔他们,所以,这卸任应该没有看到才是……”
“看到什么?”
我不解。
只见茅元帅继续咽了咽吐沫,犹犹豫豫的说到:“你后脖子上吧,就刚才……就刚才啊,出现跟冷铁那娘们一样的古怪花纹。“
”血红血红的,虽然面积不大就那么一条,但我俩在你身后边儿,看的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