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坐飞机,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的四处张望。
什么飞机过道,能开合的行李架,能调节的座椅,还有靓丽的空姐,看着都新鲜。
找到座位之后,看到坐在我斜对面的沈三少爷。
我又忍不住问道:“三哥,咱们真的几个小时就能回燕京了?飞机能这么快?”
沈三哥白了我一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等会你自己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说完,他居然一扭头就闭上了眼睛,不再理我。
我吓了一跳,大喊一声:“三哥啊,你……你是不是晕机了呀!”
旁边的几个乘客惊讶的盯着我看,就跟看大熊猫似的。
沈归更是一副没眼看我的模样。
他闭着眼睛,并且直接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脸上。
“我说臭小子,你赶紧给老子坐下,飞机还没起飞呢,晕的哪门子的机。”张正道也白了我一眼,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叫我安静点。
我除了尴尬之外还是尴尬。
突然想明白了,沈归为什么一上飞机就躲我远远的了。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飞机再经过滑行之后,终于起飞了。
结果刚说完别人晕机,直接就应验在我自己身上了。
轰鸣声传进耳朵里,一阵眩晕感让人忍不住直想吐。
把衣服盖在脸上的沈归,突然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说道:“如果耳鸣啊,这种时候,可得把嘴巴张开点……”
虽然他没有对着我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说的。
但条件反射之下,我还是直接按照他的话做了。
张开嘴,耳边的轰鸣声响渐渐不那么让人难受了,眩晕感也消失了一些。
然而,就在我抬头的一瞬间,还是吐了出来。
(此处省略尴尬的1528个字)
靓丽的空姐过来帮忙收拾了好一会,我才重新踏实的坐了回去。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准时停在燕京国际机场。
下了飞机之后,张正道和五魁直接转机要回江西。
三哥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沈家坐坐,我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说句实话,一是不敢,而是没这个心情。
这一趟行程走下来,虽然同生死共患难,但我和三少爷终究只是雇佣关系,他是我的雇主,可并不是我的朋友。
他对我照顾有加,这么客气,咱可不能不懂事儿。
我开口对他说道:“多谢三哥,不用了,我想赶紧回去看看老人。”
“行,我叫人送你回去。”
沈归派人派车,将我送回了租住的四合院。
快到胡同附近的时候,我就提前下了车,再三感谢后就叫司机回去了。
在街上晃悠了一圈,买了点吃的,这才往四合院走。
“爷爷?”
还未进门,我就先喊了一嗓子。
离开燕京这么久,我着实是惦记着他的身体,也很想念爷爷。
但预想中的老头子推开门迎出来的场景并未出现。
甚至连一声应答都没有。
我呆愣了一瞬,难不成是爷爷出了什么事了,我赶紧掏出钥匙开门跑进去。
发现屋门已经积了不少灰尘。
又是开门进屋,里面虽然也有了些灰尘,但床铺什么的都收拾的很干净。
只见桌上有一张纸,用茶壶压着。
我拿起来一看,是爷爷给我留的字条,字迹也是爷爷的。
“乖孙子,你父母的忌日快到了,爷爷先回老家去了,回牧家村看看,祭奠一下你爹你娘……”
“托沈家和秦老板的福,爷爷的肺病已经治好了,无需挂念。”
“你在燕京,要好好的干活认真的做事。尤其是那沈家少爷,虽然是富家子弟,但也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日后若遇上什么难处,向他求助也未尝不可。”
看了爷爷留下来的信,我自然知道为啥院子里没人了。
出门在外,日月如梭,时间过的那是飞快。
我自己还真的没意识过,已经背井离乡这么久的时间了。
爷爷先回了牧家村,日后要是有空,我也得抓紧回去看看,给爹娘扫扫墓烧烧纸。
看完了信,我反手将院门锁好。
走到墙角踩了几下,找到那块松动的地面,将里面祖传的痰盂刨了出来。
看到夹层里面鬼玉还在,我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才算平静下来。
拿出贴身藏着的那本《牧氏记袁》一同放了进去,又把痰盂归位,这才简单收拾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
离开墟海的这段时间,虽然在船上船下都有休息,但终归是没有在自己院子里睡的安稳。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 点多了。
这一觉睡了有十多个小时,再睡也睡不着了。
我索性收拾了一下,锁上房门去了潘嘉园。
到达时候才是凌晨四点多钟,秦宝斋总店还没有开门。
我索性直接坐到了外面的门槛上发呆。
等秦掌柜来开门的时候,看到我一脸的惊讶。
“小野,你回来怎么不休息几天,就直接来上班了?”
“爷爷回老家了,我一个人……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这不就找您报到来了。”
我这说的也是实话,省的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在店里干着活儿,聊着客人,忙着忙着,胡思乱想概率要少很多。
秦掌柜人精一个,看人一眼,就能将我的小心思猜的八 九不离十。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一边开门一边对我说了句话。
“出入平安出入平安,回来就好啊……”
虽然我现在已经负责分店了,但刚到燕京学徒的时候,可是天天在秦宝斋总店。
照以前学徒时候的惯例,我进门就开始拿着抹布扫把,打扫店里的卫生。
可是越扫,越是心情沉重。
以前不管干什么,我都是跟四眼一起的。
打扫卫生这样的小事是这样,小馆子吃个炒饼发了钱涮个火锅也是这样。
从秦宝斋接任务,领报酬也不例外。
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上午秦掌柜被沈归给叫走了。
临走的时候,让我在总店帮着盯半天,下午再回分店值班。
下午回来的时候,秦掌柜给了我一张四十万的卡。
他解释说道:“三少爷让我带个话儿,香江这趟活儿,四眼那二十万归你了。”
我麻木的点了点头,随手将银行卡揣了起来。
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拿到钱的高兴,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哦对了,这里还有个信封,也是给你的。”
秦怀玉在我转身离开之前,忽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