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之人,那人的权势是不是滔天,如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
如果?是宫里的?
如果?是皇上的至亲?
如果?……
这所有的如果?都是接下来秦逸之将要面对的!
贺延舟看着一脸阴沉,眼神冷森森的秦逸之,头一次觉得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身上,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闪光点!
就怕来自他们?头顶上那张铺天盖地的网会将他身上硕果?仅存的闪光点也给遮蔽住了。
都说秦阎王谁都不怕,手?起刀落,恶人横尸当场!
真有百姓们?说的那么快意恩仇吗?
“我的人已经审过隋五娘了,她?承认利用孩子们?敛财,但是拒绝承认背后有人指使。”
秦逸之的声音如同风平浪静的水面,没?有一丝丝涟漪。
早在意料之中。
所谓弄权者不都这样吗?
没?事时,杀人,敛财,贪色,弄权,无?其不能为也!
事发?后,扯一两个手?下替其挡灾,换下自己一身罪恶,得以从中脱身,之后继续重?复这样的罪恶轨迹!
所谓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既是此道理的通俗说法吧!
“我可以与你一起联名上书,求皇上严查幕后黑手?!”
贺延舟语气坚定,目光濯濯。
“你可拉倒吧,让别人知道我如今竟和你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我还要不要在京都混了?”
秦逸之嘴角上扬,轻佻而嘲讽。
贺延舟面色微变,刚欲发?火,就听那冷森森的话又?传来,“权势压顶之下,京都百姓已经过得战战兢兢了,总得给他们?留个好官儿罩着他们?……”
他扫了一眼贺延舟,随后毫不客气地直摇头,“唉,就怕你胆子太小,罩不住他们?啊?!”
“你少?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我也是出自名门,有一颗至纯至善之心?,我即便弱小,罩不住全天下百姓,我也会尽力的。”
急于辩驳,贺延舟涨红了脸。
苏锦书看不下去了,“我相信贺大人。”
你……吃里扒外!
秦逸之瞪了她?一眼,苏锦书又?瞪回来,嘟哝,“你怎么那么没?心?没?肺,人家?贺大人都要与你一起患难与共了,你还损人家?没?够!”
秦逸之心?头的小人儿默默地大声嚷嚷,小丫头,我反对,反对你老站姓贺的那边!
-
三日后。
曜武帝的御书房里传出一阵砸碎东西的响动。
御书房外头一干太监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
良久,镇抚司指挥使秦逸之被皇上从御书房里赶了出来,冷峻的脸上有一道清晰的被瓷片划出来的伤口。
接着在众臣去上早朝的必经之路上,大老远就瞧见?一个人跪在那里,身量挺得笔直,一袭锦衣,衬得他愈发?气势不凡。即便是跪着,依旧看起来比某些站着的人都要高?出许多。
走近了,一张俊脸上五官如同刀斧雕刻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刚毅坚定,他默然低眸,不发?一言,仍让经过他身边之人感受到他身上那不羁的傲慢与杀尽天下恶人的霸气!
“他这是得罪了谁?”
有官员低低地问旁人。
“他是圣上的人,你说,他能得罪谁?”
那人也同样压低了嗓音,道。
“好啊,总算见?到他失势的这一刻了,我一定得找机会……”
最先说话的官员一阵喜色。
没?料到,那跪着的人恍惚幽灵般冷冷地道了一句,“恐怕你得到下头去找机会了!”
几个人都是一惊,转回头去看秦逸之,却见?他依旧低头垂眸,似乎刚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出自他口,而是……来自真正的地狱阎罗!
几个人冷汗涔涔,哪儿还敢再说别的,个个恨不能爹娘多给生几条腿,撒欢地往乾清宫狂奔而去。
其他人个个惊诧莫名,咋回事?后头有恶狗撵人吗?
不是恶狗!是地狱阎罗!
有人边跑边喊。
于是乎,整个抵达早朝的甬道上,一众的大小官员,如同参加了百米赛跑似的,一路狂颠,直跑进乾清宫时,有的官帽歪了,有的靴子丢了,更有的因为这通狂奔,胃口不适,刚进乾清宫就吐了个天翻地覆,直把个庄严气势的乾清宫弄得污秽遍地,臭气熏天。
这就造成了当曜武帝迈着雄武有力的步伐进入乾清宫的刹那,闻到一股股的难闻气味儿后,一度以为自己睡迷瞪了,走错了地方!
四?下里看看,宽敞的大厅,正厅几根三人抱粗的顶梁柱,等等,那些个扶着老子的顶梁柱弯着腰,弓着背,哇哇大吐的是些什么人?
曜武帝震怒,你们?当朕的乾清宫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弄脏朕的早朝大殿吗?
一直随身伺候他的内监总管公公凑到曜武帝耳边,将今早上发?生在甬道上的事儿细细地说了。
曜武帝先是一愣,而后忽然就爆发?出一阵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