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倒杯蜂蜜水来……”
她起身欲去。
却被一只染了血污的手紧紧抓住衣角。
回?过头,对上的是张氏那胆怯的眼神,她不住地摇头,“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苏锦书反身抱住她,轻轻地哄着,“娘,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守着,你乖一点,睡会儿?吧,再?醒来时,就不疼了,乖,乖……”
她就像是在哄孩子,声音柔得如夏初夜里,那掠过耳际的一丝风,清清淡淡,徐徐微微。
渐渐地,张氏的眼皮合上了。
就是在睡梦中,她依旧死死地抓着苏锦书的衣角,她像是在做一个惊惧的梦,她的眉心蹙到一起,凝成一个疙瘩,她表情扭曲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喊救命,求人?放过……
眼泪,还?是从?苏锦书的眼角滑落下?去。
郎中来了,给张氏把脉后,直摇头,“她身子骨本来就孱弱,这回?内里是急火攻心,外在则是被凌辱被打,内外相加,她这身子以?后能不能养回?来都未可知!我也只能给她开一些滋补去火的药,她服下?能不能见效,就看她的造化了!”
老郎中开了药单,接了诊费,叹着气走了。
兰芝再?度哭成泪人?。
“姨娘……姨娘会不会……”
苏锦书厉声打断她,“不会,她一定会没事的,不许你乱说!”
喊了这一嗓子,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摇晃,人?就缓缓地往后倒去。
“姑娘!”
兰芝站得远,瞧见她这状况,惊呼一声,想奔过来接住她,已经晚了。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从?兰芝身后掠来,几乎是一息之间他就奔到她身后,长手臂揽住她的腰肢,将人?轻轻抱在怀里。
鲁达安此时正在外头院子里转圈圈,依照他的脾气,这会儿?根本就不用忍,直接打上苏府,把那个什么彭氏与她的女儿?一起打了,打得她们哭爹喊娘,看她们以?后还?敢欺负张氏吗?
可苏锦书不让。
秦逸之也只说了一句,稍安勿躁。
鲁达安是信秦逸之的。
莫名?的那种信,倒不是听书丫头说他是当官的,就是秦逸之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凌驾于是非之上的霸气。
他说等等,那就等等好了,可等等这种事儿?,实在是鲁达安平生最少做的,他向?来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什么事儿?都不隔夜。
这会儿?听到屋里兰芝惊呼,鲁达安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里,就看到秦逸之如同手捧金枝玉叶般揽着苏锦书,那份小心,那份珍重,令人?看了动容。
屋子里很安静。
苏锦书双眼紧闭靠在秦逸之怀里,秦逸之低着头,注视着她的脸,他深邃的眸子里只有她,恍惚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与他。
兰芝也是看呆了。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用那么深情与怜惜的眸子注视一个女子,她觉得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她仰望他们,她祝福他们,她不由地落了泪,这是欣喜的眼泪,是为他们姑娘遇见良人?而高兴的泪。
“这……”
老实说,鲁达安见了这一幕,很是不快,这个秦大人?也着实太放浪形骸了些,怎么说,书丫头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他怎么能抱她呢?这传扬出去,书丫头还?怎么做人??
换做是旁人?,这会儿?他大巴掌已经呼上去了。
还?是那句话,他莫名?地相信秦逸之,觉得他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占女人?便宜的混账!
兰芝回?过神来,怕表老爷误会,忙低声给出解释,“表老爷,刚才我们姑娘昏厥了,险些摔倒在地,是秦大人?帮忙……扶……扶了一下?。”
好吧,这种扶,似乎有点那个啥!
但总归我们姑娘没摔倒,没磕着碰着,那就不管怎么扶吧,扶住了就好。
“哦,我说嘛……”
鲁达安长出一口气,对秦逸之的信任又加倍了。
不过,他还?是给兰芝使了个眼色,兰芝领会,忙近前去,轻声道,“秦大人?,我把我们姑娘扶回?房里歇着吧,您……您这样也怪累的。”
我可以?说,我不累吗?
秦逸之心头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喊。
但小女人?表舅还?在呢,他虽万分不舍得松手,可还?是得给人?家长辈面?子。
视线一直尾随着她们,直到兰芝扶着苏锦书,两人?绕过后院的角门,再?也瞧不见了,秦逸之这才收回?目光,他冷若冰霜的脸上,没一点情绪变化。
“我还?有点事去忙,这里就拜托前辈……”
话音落下?,他人?就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鲁达安一怔,这就要走了?还?没商量一下?咋给表妹报仇呢?
虽心有疑惑,但他还?是追喊了一句,“秦大人?放心,这几日我不会走的。”
表妹娘俩一个比一个身子骨弱,他怎么能放心离开?
京都城里他也是有三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