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都不见外,当下跟兄长一起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只要哥哥在,他咋都自在。
那边梁七和小八也凑到一屋里,屋里的炕也早被烧热乎了,哥俩扒了外衫扑到炕上,哎嘛,半个来月就睡荒山野岭了,地当床,草当铺盖的。
梁七转头见屋外探进几个小脑袋,“都过来,谁给七叔、八叔踩踩背?捶捶腿?干得好,有奖励。”
孩子们欢呼一声纷纷抢着挤进来:
“我!”
“我!”
“还有我!”
“。。。我要~”
梁七点点人,二哥、三哥家的轮不到他俩,就是大哥、四哥和五哥家的几个四五岁的才跑出来玩儿,至于六哥家才2岁的小枣子,估计是没注意自己跟着跑来的。
“来吧,枣儿,你给七叔捶肩膀,小桃子,给你八叔捶肩膀,梁玉、梁水,你们一人一边给七叔、八叔踩踩后背。”
几个孩子经常跟俩小叔叔玩耍,当即吭哧吭哧爬上炕,踢掉鞋子去踩背的,轮小拳头捶肩膀的。
四五岁的小儿,才几斤重?不过是踩着玩儿罢了。
梁母抽空过来伸头瞅了一眼,见孩子们都坐在炕上老老实实吃果子,老七、小八两个睡得呼呼的,头顶还横着小枣和小桃子,也睡得喷香。
“啧啧,”梁母摇摇头,这没娶媳妇就是不成,看人家老二、老三都有媳妇疼,早关起门来了。
真是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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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二嫂悄悄开门出来,见到婆婆和二婶子和大嫂几个在摘豆角,不知道是谁顶雨摘回来的,带着不少叶子和梗子,连忙上前搭把手。
梁母关心儿子,问道:“老二腿上咋样?”
儿子们出去这么多天,荒郊野外的跟野兽周旋,受伤是常有的事儿,当娘的还是惦记。
“腿上的开始结痂了,带的金疮药还能用,后背上,还有右肋下还有,也不知什么时候划的,人家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上药了没?”
“嗯,有点发红了,有药酒擦擦就好了。可惜这天儿没法去镇集上。”不然,高低给买点回来涂涂。
梁五媳妇周氏听了一拍腿,“等着,我那还有点儿,上次小桃子不是划了脚,她姥爷听说后心疼了,特地让人给捎来那么一小瓷瓶,还剩点呢。”说着丢开手转身就往回跑。
“你慢着点~”
姜氏看着周氏的背影叹气,“啥都好,就是有点莽~”
梁二嫂几个都憋着笑,周氏的莽是出名了的。
梁二嫂问道:“小不点们呢?谁看着?”东西两院里,一两岁的孩子好几个,没个大人照看可不行。
“他们爷爷正闲着,刚才都给抱堂屋去了,正好让他俩闲人看孩子。”这是梁母说的。
梁二嫂点头,“娘,晚上你看都整点啥,这雨下的,天也黑得快,得早点把菜摘回来,该动手了。”
他们兄弟几个回来的时候不到晌午,这会儿忙忙碌碌的感觉啥也没干似得,天色就不嫌早了。
“你大哥和老四顶雨出去了,一个去捡到豆腐,一个去潘家瞧瞧有没有肉。老五老六去那边的菜园子了。”豆腐和肉都是主料,主料没个准儿啥菜还真不好说。
“晚上捞饭还是贴饼子?贴饼子的话,我去和面。”梁二嫂陈金秋是东院的长媳,是梁母亲自仔细挑的能当家的儿媳妇,什么事儿都能跟婆婆说得上话。
两个院儿加起来三十多口人,当然小孩子多,大人也十七八口,捞饭不知道要捞到啥时候了,“也别贴饼子了,我记得家里还有两块不小的老面儿吧?现在发上面,待会直接放上蒸笼蒸馒头吧,蒸两合面的。”
八个壮劳力,俩老头也能吃能干,还有几个八九岁,十来岁的半大不大的小子,没几大笼屉都不够吃。这都还没算女人们的饭量。
他们家不克扣饭食,饭桌上只要不浪费,谁吃多少都行,不像有的人家男人吃的好吃的多,女人恨不得喝刷锅水。
这也是好几个儿媳妇都殷勤的原因,要是嫁到别人家,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梁二嫂喊上妯娌王巧娟儿去和面蒸馒头,姜氏带着大儿媳妇张氏也回去蒸,两家一起吃,从来都是各出一半粮食,蒸多少心里都有数。
王巧娟瞥一眼三房的门,低声道:“三嫂这够黏糊的,都多会儿了还没出来呢。”
“你不黏糊?先头吃饭的时候我瞅你眼睛都能拉丝儿了。”
“二嫂!人家说三嫂呢。”王巧娟被打趣的一跺脚,赶紧端着盆去打水了。
梁二嫂一笑,小样儿,治不了你。
对儿媳们间的这种小事儿,梁母全当没见着,反正一个锅里吃饭,只要不打起来都没事儿,有事儿那就是儿子没做好,揍儿子就对了。
不一会儿,西院的大孙子金哥儿跑进来喊人,“二婶儿,娘让我给二叔送药酒。”
梁二嫂连忙擦擦手迎上来,“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