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呼吸伴随着呼吸。
特有的体香,在彼此的鼻息间,进进出出。
现在不是未来能抗善打的四爷,存留女生矜持的含恩静率先撇过头。
红着脸不敢继续对视。
「果然,那张脸有股独特的魔力,越看越陷进去。」
夏迹笑了笑,身体向后,陷进柔软的沙发内,似在述说,也似在讲故事。
“有时候姐夫不是一种关系,只是一种无法推卸的职责罢了。”
含恩静神情呆愣片刻,想到了大姐全宝蓝和家庭的关系。
「有时候母亲也不是一种关系,只是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罢了!」
「阿利~阿利~这句话越品味越好有道理呀!」
含恩静偏头,看向夏迹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为什么如此年轻的少年,会说出如此富有人生哲理的话。
而且他脸上落寞的表情,好像经历过了几度风霜。
眼神里写满了故事。
或许再等个几年。
如果这个场景再现。
含恩静会笑着递过去一杯酒,柔情道:“你有最动听的故事,我有最爽口的酒。”
现在的含恩静只是淡淡的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夏迹维持着双手枕在后脑勺的姿势,双眼注视棚顶,似乎能透过,看清星光璀璨的夜空。
「这眼神,好深邃啊!」
含恩静内心再次惊呼。
「这个男人一定有故事,而且真的像罂粟一样,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忍不住的想要了解。」
「救命啊!这个男人有毒!」
夏迹好像能听见含恩静的内心独白,居然真的开始自顾自开始讲述小时候的经历。
“我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勉强能顿顿有肉吃。”
“我的童年还算很快乐,直到父母的单位解体,父母去外地打工,我的生活才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每次家长会,我的座位都是空的。对了,我寄宿在大爷家,他家是个女儿,也就是我堂姐,大爷需要帮堂姐开家长会。只有堂姐那边结束,大爷才会过来,跟老师简单的聊几句。”
“当时我还小,不懂这些叫亲有远近,只是埋怨父母为什么不能请假过来。”
“后来长大了才懂得一个道理,寄人篱下便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这个世界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后来,我努力学习,不论是什么,只要能让我变得更强大我都要学。”
“可能是上天看我可怜,瞧我在大爷家没有零花钱,打零工时让我遇到了贵人,也是我的恩师,他是镇里有名的泥瓦匠,听师傅说他的师傅在封建社会,专门给大地主建造照壁的顶级泥瓦匠。”
“照壁你可能不懂,入门屏风知道吧?照壁是用砖石泥瓦堆砌的,豪宅大门的入门屏风。”
“我跟师傅学会了这门手艺,在某次去外省参加文物修复,帝国美院的雕塑系导师看中了我,不但帮我找了文化课的老师帮我补课,还破格录取我。”
“后来关于我在学校的事情估计也有人跟你讲过了,雕塑系我虽然喜欢,但是并不能帮我赚钱,所以我便转到了服装设计专业。”
“雕塑系教授对我有很大看法,我把对未来的规划细细讲给了对方,才获得导师谅解和理解。”
含恩静单手拄着下巴,眼神柔情似水。
无声,胜有声。
夏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棚顶,但他知道含恩静这个满身故事的少女一定在注视自己。
含恩静是个特别感性甚至很爱入戏的少女。
当童星的经历让她懂得特别多。
共鸣自然便多。
每每听到别人的经历便会联想自身。
放在普通人身上还好,接触的少,那份悸动自然而然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可她现在接触的是夏迹,听的故事还是夏迹特意为了含恩静改编过的。
比如父母去外地做工,夏迹的父母的确去了外地。
不过夏迹住在爷爷家,大爷也在爷爷家住,根本不缺少关爱。
甚至因为他是老幺,得到的关爱反而更多。
夏迹没有说谎,讲的不够全面罢了。
对含恩静够真诚,只是不够坦荡。
从这不难看出,夏迹老师这个身份,当的绝对无愧于心。
抱诚守真可是一名老师的良好品格。
这段故事虽短但后劲极大。
含恩静维持着单手托下巴的姿势不变,目光灼灼盯着夏迹。
“那你来到这里,会对你未来规划有影响吗?”含恩静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体贴,即使她的队友也不曾享受过。
“可能有吧。”夏迹微微停顿,控制着情感的释放,等了七八秒钟,轻笑道:“或许也没有吧!没经历过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谁敢肯定呢?”
“你说呢?”
一句“你说呢”,搭配夏迹深邃又真诚的眼神,瞬间把含恩静迷住了。
嘴里喃喃道:“这也太帅了吧,比赵寅成都帅!”
但咱们的含恩静明显也不是普通女孩。
22岁的年纪,有着18年的出道经验。
比一般的前辈出道都早。
感情来的快,入情的也深,但心底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缺了点什么。
「阿西吧,差点被糊弄过去了!」
「这小子真的是,呵呵,把我气笑了!」
想明白哪里不对劲的含恩静看向夏迹的眼神立刻不对了,这个小男人他不是好人啊!
明明自己问他“姐夫”的身份,是想知道夏迹跟安喜延到底有没有情侣关系。
可一会扯什么“关系与责任”,一会又扯什么“悲情的童年”,甚至还用“眼神放电”坏我道心。
唯独不回答我问题的关键!
「阿西吧,这小子难道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不但想维持安喜延的关系,又打算对朴孝敏下手,最后还得把我发展成备胎?」
「阿西吧,这小子的道行挺深啊!」
「我是出道18年,这小子情史20年吧!」
含恩静越想越气,不过脸上仍保持着感同身受的同情。
“夏迹xi,想不到你居然有这般凄苦的过去,难怪你为人处世这般周期,把安喜延哄得这么听话,估计朴孝敏也快对你言听计从了吧?”
“嗯?”夏迹轻疑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破功。
虽然很短暂,却被含恩静尽收眼底。
「呵~这位的手段也就那么回事吧,没有想象中的难搞嘛,这就露相了?」
「要不要揭穿他呢?队里已经有一个恋爱脑了,小恐龙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地上这位就更别提了,要不是安喜延说,都不知道平时那么多花活。」
含恩静还在揭穿与不揭穿中纠结。
夏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得意。
当对方认为自己在珠穆朗玛峰时,其实自己站在莱布尼兹山脉!
是时候让含恩静知道,一套从天而降的掌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