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手底下的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徐玉宁私藏的那幅先太子画像。
康嫔拿着画轴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先太子的面容!
她嘴边瞬间勾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扶着竹枝的手走进来时,康嫔笑着转身,将手里的画轴拿在手里一展,笑道:“皇后娘娘来得正好!”
话音刚落,淑妃、楚妃、李嫔、安婕妤四人前后脚也到了。
她们四人一进来,一看到康嫔手里的画像,顿时脸色各异。
康嫔一见到李嫔,嘴边含着一丝讥讽:“李妹妹,你素日与徐妹妹交好,徐妹妹私藏先太子画像,此事你可知情?!”
李嫔扶着高耸的肚子,似是一怔,眼中实则闪过一点狡黠的光。
她面上似有些害怕,表情讷讷的:“康姐姐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她是因长得有几分神似徐玉宁而重获圣宠,徐玉宁复起,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如今,都不用她出手,自有人为她冲锋陷阵。
康嫔,成了李嫔手里的一把刀还不自知!
这时康嫔眉目间忽地闪过一丝狠厉,用力盯着李嫔:“你是真不知,还是知情不报?!”
李嫔忙看向皇后:“请皇后娘娘明察!自臣妾怀有身孕以来,一直闭门养胎,与徐妹妹甚少来往,臣妾是真的不知情啊!”
皇后如今与李嫔是一个阵营的,自然偏帮着李嫔。
皇后目光幽幽地落在康嫔身上:“私藏先太子画像,此等隐私之事,徐美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人知晓?”
淑妃、楚妃和安婕妤在一旁静观其变。
康嫔这时将手里的画轴往桌上一扔,语气逼人:“皇后娘娘,徐美人私藏男子画像,不守妇道,秽乱后宫,该当何罪?”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掌凤印宝册,对于此事自然不能不袖手旁观。
她薄唇微启:“秽乱后宫,自然……”
话音刚起,外头忽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神情淡淡的人走了进来:“原来众位娘娘都在,老奴给众位娘娘请安,娘娘们吉祥。”
“青荷姑姑。”
青荷是慈安太后的左膀右臂,虽然也只是个奴婢,但众人还是要给她几分薄面。
皇后正了正神色:“青荷姑姑怎么来了?”
青荷姑姑微微眯了眯眼睛:“老奴听说,康嫔娘娘要告徐美人秽乱后宫,老奴过来瞧瞧。”
铁证在手,康嫔无所畏惧,伸手往桌上一指:“青荷姑姑来得正好,此画,正是从徐美人书房搜出,这可做不得假!”
这话说的是,她可没有冤枉徐美人!
“哦?”
青荷姑姑上前一步,只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幅画,就收回了目光。
只见青荷姑姑波澜不惊地看着众位娘娘:“明日皇上、慈安太后和徐美人将还宫,至于徐美人私藏先太子画像,此事自有皇上和慈安太后裁夺。”
说完,她转身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意下如何?”
徐玉宁人要是在这里,皇后几人铁定就先把徐玉宁给办了,来个先斩后奏。
但是徐玉宁人不在,说再多,也是无用功。
皇后正色道:“青荷姑姑说得有理。”
青荷姑姑又看向众位娘娘:“明早昭芳仪七人入宫,下午慈安太后和皇上还宫,事多繁杂,各位娘娘,不如就此散了吧。”
对了,昭芳仪七人要进宫了!
众位娘娘心中一凛。
正月十六一大早,七辆马车拉着新封的七位妃子,进了皇宫。
坤宁宫里,皇后娘娘穿着一身,红底绣五彩金凤的吉服坐在凤座上,楚妃、李嫔、康嫔和安婕妤四人。也穿着符合其位分的宫装,端坐于皇后左右下首。
“淑妃娘娘怎么还没来?!”
前头有太监回禀,七位新妃子已经过了神武门,正往坤宁宫前来拜见皇后,而淑妃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有露面!
皇后看着淑妃的座位,脸色微微一沉。
竹枝忍不住咬了咬牙:“皇后娘娘,可要差人去问问……”
正当众人心里有些着急的时候,外头太监已高声通传:
“昭芳仪到——!”
“顾容华到——!”
“王贵人到——!”
“温才人到——!”
“郑才人到——!”
“简常在到——!”
“周常在到——!”
七位如同花一样美丽的女子,面带笑意,齐齐抬脚跨进了坤宁宫正堂。
楚妃几位旧妃子,神情一凛,都微微挺了挺脊背,看着这新来的七位环肥燕瘦走进来,目光微微带了点刺。
司马悦,昭芳仪,正五品,家父一等公爵承国公。
顾名韵,顾容华,从五品,家父川陕总督。
王柳如,王贵人,从六品,家父东阳县县丞。
温舒宜,温才人,正七品,家父现任大理寺少卿。
郑若音,郑才人,正七品,家兄任九门提督。
简微雨,简常在,从七品,家父户部侍郎。
周萤,周常在,从七品,慈宁太后侄女,先太子表妹。
新人第一天进宫,要向在座的各位旧妃子敬礼,然而当昭芳仪见人小心谨慎地步入坤宁宫正堂欲拜见各位娘娘时,却瞧见皇后左下首,空了一个座位。
淑妃居然没来?!
昭芳仪七人微微垂了垂眸,心思微动。
正当昭芳仪欲领着几位新人朝皇后娘娘行礼时,忽听外头传来一个漫不经心,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声音——
“本宫没有来迟吧?!”
众人齐刷刷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身穿宽袖紫金色绣云鹤图纹衣裳,头簪五尾凤钗的女子,微微抬着下巴,正扶着宫女的手,神情傲然地走了进来。
后宫之中,唯皇后可簪九尾凤钗,皇贵妃和贵妃可簪七尾凤钗,而妃位则可簪五尾凤钗。
昭芳仪七人一看到来人,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只见她走进来时,目光直视前方,视昭芳仪几位新来的嫔妃宛若无物。
淑妃穿过众人,走到皇后面前虚虚行了一礼,就立马起身走向座位,大袖一挥,懒洋洋地坐了下来,语气却颇为不善:
“皇后娘娘,怎么回事?这宫里规矩什么时候这般松懈了?底下的人见了本宫都不知道行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