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心神,她的心魔混乱不堪,你需要找清因果,才能为她解惑!”
无名心中传来墓主人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幻境中。
无名愣神时,眼前这景色便开始变化。
面前赫然是一幅风月场内部,大厅内,左右侧是交错的楼梯,通向中间,而在其中是一只刷了整齐红漆的巨大台子,上面写着三字,莲花台。
周围尽是摆好的宴席,坐着不知来自何处的员外,富人门,坐在桌前,怀抱妩媚女子,饮酒取乐,不时一只手不安分的到处游动,逗得身边女子娇嗔连连。
“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等到你李姐姐选好人,你在跟上去。”一名年纪约莫四五十岁数的老妪来到无名面前,脸上填着极不协调的白粉,嘴角上边有着一只极其巨大的黑痣,被面粉一样的胭脂粉填住,看起来奇奇怪怪。
“画霜姑娘来喽!!”
一阵吆喝声,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就连那与胭脂女子唧唧我我的男人们也都顿时放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子看向那楼梯处。
只见一女子一只水袖遮住右脸,身着蓝粉色轻纱薄裙,带着水袖款款而下,身材纤细,步履轻盈若水,妆容清淡但不失妩媚,胸口露出来大片雪白,引人想要一探究竟,不少人爬上扶手,隔着梯子抚摸到女子的青袖,面容陶醉的闻着,任其从自己手中滑走,女子也不怪罪,轻轻舞动水袖,充满魅惑的丹凤眼呻怪的看了一眼前者。
不少人看着那摸到李画霜的男人,脸上无不充满着嫉妒羡慕之情。
女子缓步来到莲花台上,从身后来了无数舞者,与看台上的女子同时舞蹈起来,时而弯腰轻笑,时而莲步轻舞,向着在台下的男人们抛去如同水一样的眼神,掷出水袖,掷向空中,神色幽幽的看着台面。
“雨送黄昏花易落,独语斜阑笺心事。”
“好好!!”
“画霜姑娘真神了!”
舞毕,台下纷纷响起来掌声,尽管眼中已经显现出来无尽的贪婪之色,但还是克制住,强作高雅。
“今日,大家集聚绘香居,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女子荣幸之至,若有哪位才人能对上小女子的诗呢?”
李画霜的目光转移向下面,一霎间众多宾客纷纷哄着脸低下头。
场面一时冷静下来。
来此的人都知道绘香楼花魁李画霜绝美女子,可这李画霜却在每次挑选佳人时,都要做出来一首诗,被李画霜认可的才能与其共度良宵,这可难倒了无数人。
“确想佳人空自来,唧唧我我复唧唧!”一人见场面清冷,面带笑意,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大声做诗。
“哈哈……”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
“就你!?”
“你还佳人呢!?快下去吧!”
就连李花霜也面色微红,轻轻摇头,她的目光又看向台下之人。
一人举着手便站了起来,身着淡金色缕纹长服,腰带淡棕彩花香囊,手执折扇,面色有些平静,“雨凉心头更思亲,不知何日再相逢。”
“不愧是才子宋拓啊!”
“好好!”
话音一落,台下的看客纷纷拍手叫好,这宋拓是当城大家,做成屎都没人敢说不好。
就在绘香楼老鸨都期待的看着她时,李画霜又是微微摇头。
台下宋拓面色一僵,“李姑娘,我这诗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李姑娘在这花楼内,终日不见外界,不见至亲,心中亲情,恐怕难是深厚。”
话音一落,众人心中也明了了,这李画霜为何会在这风月场所内?不就是至亲送来的吗……恨都恨不过来,怎么轮的上思呢……
台上李画霜面色平淡,分明是没了先前的兴致,她有些动容的看向那声音主人人。
台下一人面如冠玉,俊逸潇洒,如果不是身上衣服过于质朴,真可以说是神采飞扬了。
“回首点烛笼闺房,不照心中悲凉事。”
话音一落,无名的脑海中也感受一名青楼女子半生被囚禁在这青楼内,望着窗外悲凉场景,回头点烛后,内心空荡荡的凄然。
“好诗好诗,敢问是哪家公子……”
“在下不是哪家公子,只是前往中州求取功名的生员罢了。”男人拱手一抱,看着台子上的女子说。
话音一落,众人脸上微变,这绘香楼,怎么也是达官贵人来的地方,一个小生,要随便来此处,还擒的了花魁芳心。
台上的李画霜并不在意,她面色羞红,似乎是忽略了台下的众人,朝他招了招手。
“哎……”
“怎么是个穷书生对上了啊!”
“可惜可惜了……”
见台上姑娘心有所属,一时间,下面的人纷纷不舍的看着台上退下去的女子,面色遗憾的散开。
此时,无名视野之下,一名女童急匆匆的跑出去,无名定睛一看。才看到女孩面容,好似玉瓷出水,天人佳作,不过十二三岁,有点婴儿肥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清冷感,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李画霜?”
无名确信,这就是李画霜的模样,但不知为何,这些人却叫台子上面的人叫李画霜。
无名跟了上去,见这幼时的李画霜从人群中拉出来先前的男子,领着他上去了二层的客室。
“哎……”无名急忙赶上,无意间,一人直直撞来,禁不住闭上眼睛,前者却直接穿过了无名的身体。
他……接触不到我?
无名一愣,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时间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他急忙追上,达到二楼,却见李画霜刚刚将那男子送进了房间内部。
“李画霜!”无名急忙喊出来,现在,只要自己让她意识到这时候是在梦中,那么之后遇到心魔,她就能够看清这是过往,不会再收到它的影响。
少女立在门前,有些疑惑的环顾着周围,似乎确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是不确认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画霜,我是无名啊!“无名来到李画霜面前,有些焦灼的说道。
“等我去中周求取功名,我必然会回来见姑娘……”
“我等……”
这时,无名听到这屋子里面传来那两人的谈话声。
“无名……?”李画霜脸上浮现出来一丝迷茫,“是谁啊……”
无名一愣,她在这梦境中,竟然忘记自己是谁了。
无名正在思考,周围的景象却再次变化。
月光之下,湖边是少女脚丫在池塘边扑腾,夜光闪烁,反射出来耀眼的亮光。
“李画霜!”无名一眼就看出来这坐在岸边的女孩就是他要找的人,急忙喊道;”李画霜,这里是你的梦境,别被你的心魔遮挡住了!“
女孩愣住了,看向岸边,露出了惊恐的脸色。
欸……怎么了……
无名一愣,突然发现此时的李画霜只有六七岁大,扎着两个牛角辫,一副童稚模样。
……若是这样,她怎么可能能听懂自己的话呢?
”妈……妈妈!“果不其然,在李画霜听到无名的声音后,大声哭喊出来,赤着脚就跑回家。
无名趁着着梦境没有变化,急忙跟了上去,来到了一间小屋面前。
这间小屋坐落在距离那条荷塘不远的地方,都是稻草裹着泥堆起来的土房子,上面用厚厚的茅草盖住。无名知道,真正的大家都是松门或者杉木建造,直起来门户甚至要用楠木,显而易见,李画霜小时的家庭,并不算太富裕。
”你别再喝了,输了就输了!大不了我们就多干点后,赚回来不就好了。“
”换不回来了……他们说,要莹莹,不然就要卸了我的手啊!还能给我们六十香玉钱……”
”莹莹?“难道这才是李画霜真正的名字?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透过门缝看着眼前这场景,本以为她会大哭,结果她直接推门而入。
而进入门内,无名却看到这屋子里面,只有一个人。
无名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打开房门进入屋内,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母亲,呜呜……外面有鬼!有鬼!他在跟我说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无名心里吐槽。怎么现在这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而后无名见到眼前的场景再次一变,耳边传来一阵她熟悉的声音:”莹莹啊!你以后啊,一定会嫁给一个最温柔,最好的男娃子……“
无名定睛一看,却见那幼时的李画霜躲在母亲面前摘着莲蓬吃,一边吃,一边说:“那我以后一定要找到他!”
小女孩清澈笑着的脸,看起来天真烂漫,毫无心机……
“这心魔怎么越来越混乱了,这样下去再让她经历一次从前的记忆,心魔加固,突破就真的难了!”
在外面的墓主人看着李画霜浑身气息愈发不稳定,向着无名的灵识之中传话,他知道无名一定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