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众人驾着马,无名时时回头看着山神庙的方向,那白光中的生物,不可能是人族。听他们所言,他们竟然靠这东西监视着人族,那他们是什么?
是魔族吗?……还是神族,无名下意识想到那墓主人的话,神族并没有灭亡,这么说,他们其实靠着这些死去的鬼魂对人族进行监视吗?
一想到此处,无名便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这个世界,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小哥儿,你怎么了,这庆山庙中,还是有什么鬼怪吗?”赵隆达看着无名魂不守舍的,问道。
他们一共两匹马,赵隆达带着孙子赵和三,而儿子带着自己儿媳妇已经跑远了,但他们即使是带着两人,也不可能真靠这匹老马跑赢无名悍马,可无名却拉在后面。
可人家这小哥儿毕竟是修仙的,时不时回头看看,总让他们几人有些害怕的揪心。
听到赵隆达搭话,无名这才将心绪转回到现实。
心中明白,如今他还只是一名先天境界修士,即使真的了解到了什么真相,也不是自己可以干涉的。
无名摇摇头,算是否决,“驾!”的一声携着马飞奔出去。
赵家村其实离山神庙还有一段距离,直到夕阳西下,众人才来到赵家村。
虽然西州此处大片野地,但无名却惊讶赵家村此处却能找到一处如此好的地方,此处撩开荒野后,进入一片青树遮挡的村庄,牛羊群群集聚在圈中,发出混乱的声音,远远传来一阵农家舍院的鸡舍臭味,但在这清冷地方,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觉。炊烟阵阵升起,远处满月挂起,显得此地清秀又温馨。
“小哥儿,我们这地儿不错吧?”赵隆达高兴的翘起来胡子,收起来刚嘬起来的烟枪,对着无名说道,“我们赵家村啊,什么都好,就是离内地太远了,衣裳物件啥的不好置办,所以才不得不去每三个月都要去往北真城买东西。要是离的近点,嘿嘿……”
无名却是也很认同老爷子的话,能在西州这种地方找到这这种好地真的不容易。
“恩公今天来这里就在我家住下吧,里屋那张床,和三一个人睡觉……”
烛光之下,桌子上摆了两道菜,加了油盐辣子的煮豆子,风干的羊肉条子,还有他们面前的米粥。
无名谨慎的看着他们都动筷子之后,这才吃起来。
煮豆子吃起来口感滑腻,羊肉条子去了膻味,实际上还不错,只不过无名这东洲人,吃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
但说实话,能在这西州能够吃上肉的家庭,可真的不多了。无名一路过来,一路上的村落都是屈指可数,即使有,也不过是草临时盖起来的草屋子,不能久居,而在这边境,赵家村人竟然还有这种生活,实在不易。
“欸,你这臭小子,怎么就是不好好吃饭!”封玉珠轻轻拍了一下赵和三的背部,呵斥道。按理说女子来客时不能上餐桌,但无名毕竟不算什么真客人,他们这地儿离中州都远,也没那么多礼节了。
赵和三扭扭屁股看着自己母亲,傻乎乎笑起来,逗得赵家父子两人都乐起来。
“小子你要是不吃饭,就让那西边的妖怪吃了你啊!”赵于叁笑着逗他,一只拍他的后背。
“我吃吗!我吃吗!爹,我不要被怪物抓走!”赵和三挺着那泛红的小脸,一把把脑袋埋进碗中,呼呼的喝完了。
“欸~欸……慢点!你这笨小子,不知道就着菜啊!”赵隆达看着孙子嘴边还有一颗米粒,摘下来放进他嘴里,扭了扭他的圆脸。
这番场景,也让无名嘴角溢出来些笑意,难免若是母亲还在,他日后也会可以如此欢快吧。
“噔噔噔……”正在几人高兴时,赵家房门前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赵大,是我,赵四海!”
赵于叁放下筷子,对着无名玉老爹说:“我去开门!”
两人在门口低着头悄悄摸摸说了几句,那赵四海就离开。
赵于叁面色凝重的扭过头,又化作一幅笑脸,“这赵四狗,又说咱们种地时候蹭到他的地边了!恶心人呢这不是!”
无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恐怕他们又在撒谎,他们要真是争地,怎么会面色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像心中有火的模样。
“哎呀……管他们干嘛!?”
“小哥儿!我谢谢你,要不是你啊,我们一家啊,可不知道要在哪里团聚喽!”赵隆达哈哈大笑,仿佛将刚刚的事情掷于脑后,“于叁,把那槐花酒拿来!”
“哎吆,爹!你可算是舍得把那酒拿出来了!”赵于叁笑着就往西面的灶房去。
无名看着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小把戏,并没有揭穿。
“恩公好好休息!好好休息啊,酒若是不错,明日我肯定让我老爹送你一坛!”
“欸!好酒!好酒!真是不错!再来再来!”
赵于叁将烂醉如泥的无名轻轻扶到床上,将被子一脚盖住无名,这才出去,将门把住。
在后者将烛光的影子彻底遮住后,暗夜中,无名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没醉。
……已经是修仙者,怎么会被这寻常酒精迷惑大脑,在喝下那老爷子半坛酒中,他便开始炼化体内酒精,这点通过让他喝醉而晕过去的伎俩,无名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可,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呢?这偏居西州一隅的荒地,竟然能诞生出来如此安详的小村子,实在是不合常理。
但无名还是不打算探究到底,毕竟在这世界,谁没有一点秘密,这赵家人无心伤他,那自己便不必纠缠。
想到这,无名也打算睡去,明日再询问赵家父子血煞谷消息。
……
“噜噜噜酌……酌……么么么……”
在半夜,沉睡中的无名被吵醒,他听到外面一阵奇怪声音,不像蝙蝠,不像夜莺,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听到过如此诡异的声音,倒像是人自己随意发出来的声音。
透过那破损的窗帘传进来一阵冷风,现在这荒地中的温度,已经冷的有些刺骨了。
那怎么可能是人传出来的声音呢?
也不是精怪,无名没从这空气中感受到像庆山庙中的气息。
他从床上坐起来,然而这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了无名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