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听完了，又听他们说袁毅玛做过的几个案例，都对其效果大加赞叹，陈瑾仍然不屑地说：“就这？还不是些雕虫小技。”
“半斤摩丝”说：“那可不一样啊，技艺谁都有，他把这些情怀用到了极致，也只有他能这样，别的公司想模仿都模仿不上来呢，他为我的公司拓展了巨大的市场，所以今天我们要来感谢你。”
陈瑾说：“感谢我什么？感谢我给了他自由？”
薛小妹说：“关键是他有这样的成绩，没有一点沾沾自喜的意思，这就是一般人不能具备的境界了。”
“半斤摩丝”来了一句说：“难能可贵啊！”
陈瑾夹起一片金枪鱼刺身，蘸了点芥末，放进嘴里，五官稍微有点扭曲，对“半斤摩丝”说：“你自己情商本身就那么高，他那点东西还能被你看中？”他又转向薛小妹，说：“你老公什么样的创意没有，看把你羡慕的。”
薛小妹说：“不是一个层次的，就像这金枪鱼和三文鱼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的那点情怀都用在追求女孩子了，袁科长这才能才是显现在正路上了。”【仰慕】
“半斤摩丝”夹起一片三文鱼，做端详状，说：“我怎么就成了这不值钱的三文鱼了啊？”
陈瑾没有搭理这句话，问：“哦，我正好问你，姚亚北，你认识吗？”
“半斤摩丝”说：“肯定认识啊，我们这些跟房地产关联的，谁不认识他？老色棍一个。”
薛小妹朝他斜了一眼，说：“不就是前几天在别墅里挨人杀了的那个人吗？”
陈瑾说：“是的，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嫌疑人呢。”
“半斤摩丝”说：“那个行长坑害了不少小姑娘，应该有不少仇家，我看八成像是仇杀。”
薛小妹说：“你讲的不对，要是仇杀，为什么连楼上的陆明燕也给杀了呢？”
陈瑾问：“他就是一个行长，谁有这么大的仇，要去杀人，还要去楼上把他的情妇还要奸杀了呢？”
“半斤摩丝”说：“是的呦，我看新闻里说是在一楼杀人，又跑去二楼的，那还能是情杀？是谁暗恋着陆明燕的？”
薛小妹说：“暗恋？那也不至于杀人啊？这得多大的仇啊？”
“半斤摩丝”拿酒举杯，示意三人一起喝：“暗恋就不能杀人了？夺情之恨大于天啊【伏笔】，我看这些都不是重点，要是从姚亚北身上分析，就肯定是仇杀，要是从陆明燕那边分析呢，就是情杀，我听说陆明燕原来也是嫁给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后来禁不起花花世界的诱惑，就离婚瞎鬼混了的。”
薛小妹插嘴开起了玩笑：“嘿嘿，这怎么和你家老袁那么像啊？奔向新生活。”【都是《月亮和六便士》惹的】，说：“你们真会瞎扯，把他们都形容成‘弃暗投明’的义士了。”
“半斤摩丝”抢着说：“袁科长不一样，袁科长那是‘弃暗投明’，哦，呸，不是的，他那叫‘自找苦吃’。”
薛小妹对着他的老公，说了一句：“我怎么发现你的情商归零了啊，净瞎说。”
十一
不是仇杀，也不像是情杀，难道是见财起意的抢劫杀人案？罪犯是怎么能顺利地进到别墅里去的啊？看样子是姚亚北熟悉的人敲门的。
陆明燕提出离婚是很仓促的，她就是那傻傻的大美妞，对生活没有什么规划，想起来一出是一出的，她跟孙钢结婚的时候，想到就是锅碗瓢盆、相夫教子，孙钢是单位里开大货车的，工资收入全部交给她保管，每个月也总能攒下一千来块钱，孙钢回家也总能吃上热乎饭。
偶尔孙钢出车不回家，好在企业的送货半径都不远，最多在外面住一夜，也是第二天中午下班前就能回家，还能补休半天。
本来在这这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陆明燕也从来没有觉得与别人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可是厂里的一些好事的总是在背后叽叽喳喳地议论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啥的，她听到了就腼腆一笑，这话也传到过孙钢的耳朵里，他就觉得要对老婆更好一点，可久而久之，陆明燕就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在家庭里的地位上升了。
好事的人也是“人来疯”，越是有孙钢在场，越是知道孙钢从背后走近了，就越是要炫耀本领似的弄上那么几句，孙钢再听到这样的话，渐渐地就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老婆了，也开始对老婆偶尔脱离他的视线而担心了。
厂里还真有垂涎于陆明燕的人，老板的司机白敏就是最“热心”的，而且是最有条件的，平时帮老板打理些琐碎事务都是靠他，而这些操办回来都是到陆明燕那儿去报账的，有时候白敏借口支出较大，就要求陆明燕跟他一起去付账，故意增加了他们接触的机会，有美女陪伴外出办事，他的心情非常舒畅，而后他就更加用心，天天都揣摩着想多制造这样的机会。
白敏是老板家的远房亲戚，花自己的钱是一分都舍不得，花起老板的钱那叫一掷千金，他就是这样用老板的钱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兴趣高雅的“绅士”，城里的各大酒店都巴望着他能把企业的接待宴请安排在那里，他能分出家养的、回塘的和野生的甲鱼，这都不算什么了，名贵的海鲜他一下子就能数出一长串，什么波斯龙、澳龙、石斑、老虎斑……，他还能分清各种名酒的口感、红酒的年份，甚至于连是哪一年采摘的葡萄，他都能品鉴出来，这些还都是他在口味上的“不经意”流露出来品位。
名牌的服饰、手表、包，在他的嘴里就像他是那些店里的店长一样，他说出来的价位、材质等要素，是不容别人辩驳的。
他喜欢跟美女搭讪，仅此而已，大家都说他是最害怕老婆的，不过，许多年之后，他还是跟老婆离婚了，原因还就是因为婚外情。
这真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只要企业里在高档场所有活动，白敏既是驾驶员也是厂办副主任，老板的接待他都能参与，当然他也少不了让陆明燕去开开眼界，一开始陆明燕是只去安排一些宴请的细节，把账结好就回去了，他是坚决不参加酒宴的，可是白敏说今天晚上有位尊贵的客人是带夫人来的，需要个女同志做个陪伴，不然一桌大老爷们，就她一位女士，会感到很尴尬的。
这样的理由就不好拒绝了，陆明燕也就勉强应允了，有了这一次之后，需要她参加应酬的场子就多了，她也从开始的不沾酒水，到喝点红酒，然后是酒量逐渐增长，白酒也能整壶干了，再后来，ktv也去了，她看见了在那里一个晚上的消费就够他们家攒一年的，也看见了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放浪形骸的样子，她也就说服自己了，唱唱歌、跳跳舞也可以吧，自己只要有底线就行。
渐渐地，她觉得她原来的衣服都跟现在出席的场合配不上了，有几次在参加宴请的时候她都不好意思脱掉外套，因为她里面的毛衣袖口都散线了。于是她就拿家里的存款添置了一些还算像样的衣服，还问老公是否好看，看着老婆这样鲜艳靓丽，老公嘴里直夸好看，心里却知道那不是为了他而穿的。
她还给自己买了香水，是商场里零打的那种，自己灌在小瓶子里的，刚喷到身上时候也觉得很好闻，也让老公陶醉过两回，孙钢一开始是不接受的，但是确实感到很宜人，渐渐地也就不反对了。
可是陆明燕在场子上闻到那些贵妇人的香味，就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了，她又感觉自己那零打的香水还不如不喷，不然更被人看不起。
有两次她喝的太多了，半夜里，都是白敏把她送回家，老公开门看到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地斜趴在别的男人肩膀上，非常难受地说声“谢谢”，就把她扶进卧室，还得伺候她洗漱，再上床睡觉。
孙钢觉得她的变化太大了。
她却感觉到为了厂里的生意做出了贡献。【迷雾剧场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