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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叫人过来对丁务源说许老板找他过去,丁务源想都没想,立即上楼换了身干净衣服就去了,下楼的时候,才开始思量:虽然脱掉了厚厚的棉袍子,这儿离端午节还有一阵子呢,找我去干嘛地啊。
正常的端午节,农场里都要准备一些有树华特色的物品去拜会城里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少爷、小公主,鸡蛋、鸭蛋、艾草、独头蒜是肯定要有的,叫农场里的几个利落的妇人包一些精巧美观的粽子,当然还要准备个红包,几个大洋是必不可少的。
一忽儿,他就来到了半山腰,许老爷和三姨太坐在厅堂中间八仙桌的两边,丁务源进门就垂手而立了。
许老爷先开腔了:“务源啊,你前几天说的那审计署的事情怎么样了,怎么后来没见你再来找我啊?”
“回老板,我去城里找了尤大兴、邹处长、秦妙斋几个人,虽然都打探到一些消息,但是都不能帮我指出明路,最后是正好遇到的高总,就是那个去年想在我们这里挖200亩鱼塘的,前天跟康总一起来跟您谈那个新天地项目的高总,帮我给摆平了,叫我不要再烦心了。”
“哦,摆平了就好,你这个朋友不错啊,他们弄的那个项目现在进展的怎么样了,那天从我这儿走了,就没有再见面了。”
丁务源这就一头雾水了,他心里想:我们这些地头小鬼真的不知道仙界的大神是怎么运作的,看你前几次的态度,好像是很不感兴趣的啊,怎么啦,现在又想起来了?要不怎么说,下面的人永远不要揣摩大老板的心思,你自己得到的答案永远是错的。要是他的心思都能被你猜出来,那当老板还有什么乐趣?【领导的意图,你一猜就错】
但是,他此时又不能说看你许老板不是那么热情,康总他们放弃了。一来老板会问是什么原因放弃的;二来老板会说你有什么权力让他们放弃。老板又没有说不要这个项目,你哪能擅作主张?
再说,你丁务源哪次来禀报我没有认真答复,你带老板来,我也是很客气地接待的啊,既然是来投资的,在你丁主任那儿就不能给弄流失了。
丁务源连忙说:“哦,回老爷,他们还在细化那个计划书,与我们草拟的协议也把框架拿出来了,我看过了,有点小问题请他们拿回去修改了,大约明天就能送到你的面前。”【招架一下】
许老板说:“好的,我明天在这儿,请他们中午后稍晚点来,看看材料,晚上我陪他们好好地喝一点。”
“好的,好的,我回去就安排联系他们。”丁务源怎么也没有想到许老板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大,难道他们原先揣测的东西都是错的,农场的主人其实是一位“天下为公”的典范。
接着,他又对丁务源说:“这些合同的事,你还是找专业人把把关吧,我看原来那尤大兴就不错,你请他来做我们农场的技术顾问,任务还要加上一条,帮助农场把关合同,这样才叫人尽其才啊。你叫他明天晚上也来。”
第二天中午过后,高总他们就过来到了农场的小楼里,丁务源直接问他们:“是不是你们也托了人来找我们许老板了?”
高总表情严肃地说:“绝对没有,虽然我们在重庆的军界和政界都有权力很大的朋友,但是,我们没有去动用这些关系。”
“那,许老板对你们项目的热情来了180度大转弯,特地叫我请你们来喝一场酒的,还让我关照饭馆子备一些好菜的。”
康总说:“不用你们农场破费,我们请许老板。”
“那倒是不用了,稍坐一会儿,我们就过去。”
在那半山腰的小院子正厅里,许老板又一次仔细看了投资计划书,赞叹之余还提了不少建议,他又看看草拟的拿几份合同,问丁务源尤大兴来了没有。
丁务源忙回答道:“今天不是周末,尤所长说他得等到快下班了再过来。”
许老板说:“他就是这么个老实头。”
康总说:“许老板,我们过来做的这个项目是重庆周边第一家,将来的生意一定火爆,您要不要以个人名义参与一下啊?”
许老板坐在太师椅上,直了一下腰说:“项目我就不参与了,农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如果再在里面做项目,将来对大伙就说不清楚了【避嫌】,我们起身去饭馆吧,边吃边聊。”
天刚擦黑,他们坐进了饭馆的包间,尤大兴到了,秦妙斋也到了,看样子秦艺术家是许老板叫来的。
饭馆的老板今天确实采购了好食材,鳗鱼、豚鱼、白虾都做的非常精致,就连那个河蚌嘟豆腐都下了不少功夫,看样子这顿饭主打的就是一个“鲜”字,许老板叫拿来泸州老窖里面最好的特曲,丁务源给他们每人都斟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