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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历史 > 攻略摆烂后修罗场遍地了 > 8 第 8 章

连漾径直去了管衡的洞府。

但刚绕上洞府前的翠竹林,她便瞧见管衡打府门出来,步履急促。

而他也恰好看见了她。

管衡放缓步子,眉眼习惯性地沉进温笑。

只是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背后时,那笑便收敛不少。

“漾漾。”他问,“可将碎剑一并带来了?”

“啊?”

连漾一脸懵。

那东西都碎了,她带来干嘛?

更何况,她已全扔了。

管衡呼吸稍滞,僵着笑道:“无妨。改日师兄再带你去剑阁挑一柄。”

“没事,不劳师兄费心。”连漾不愿跟他拖泥带水,“佩剑的事我自己解决。”

管衡还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连漾的剑断后,大长老找到他。

长老怀疑是不是被连漾发现了什么,但从她的一举一动中,他们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应观镜也说了,是她擅用灵术被连漾察觉,后者才会运转灵息。

整件事毫无蹊跷。

那把剑的断裂,只能用巧合解释。

但为何……她会对剑断没有一点反应?

管衡状作无意道:“一把剑倒不可惜,只是——我记得漾漾你很喜欢那剑。”

“是喜欢。不过既然碎了,再惋惜也无用。”

她这回答来得率性,也符合她的脾气,管衡挑不出刺,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不免酸道:“不想漾漾在此等事上,也这般果断。”

“大师兄过奖了。”

连漾的笑很淡。

她的长相惹人亲近,此刻却连眼尾也不见翘起,只唇角抿了点弧度,看着便比那天性清冷的人更为生疏。

“您不也说了么——一把剑而已。碎了便再换一把,总有更顺手的。”

她话里有话,却掩盖得滴水不漏,管衡并未听出。

他记起了另一件事。

“方才在大殿看见师妹与一人交谈甚欢,似是新弟子。”他尽力摆出温良一面,如兄长关心小妹一般问道,“可惜未能看清他的模样,不知是哪个小师弟?”

“述戈。”连漾没心思像他这般绕弯子,直言,“师兄也应认识。”

述戈?

管衡怔住。

他的确认识。

述家与万剑宗也有往来,亦是大长老一直想要结交的对象。

今年,便是大长老亲自向述家递信,邀述父将述戈送进万剑宗历练一段时日。

可连漾怎么会认识他?

“看师妹这样,似乎与那述小公子志趣相投?”

连漾眉一挑。

一声“述小公子”,言外之意便是她与述戈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当注意分寸了。

但她只当是没听出来。

“差不多罢。”

她记起那因人多就显了烦戾的模样,有些想笑。

“他挺好玩儿的。”

一时间,管衡竟觉心绪更加烦乱。

他也不愿再问那述戈究竟哪里有趣,只硬声问:“既然不是为了修剑,那师妹找我所为何事?”

“是有点事。”连漾一顿,“师兄这是要出去?”

“观镜身体不适,长老请了医谷的人,现已到了静水小筑。”

静水小筑便是应观镜的居所。

越说,管衡神情中的责难之色就越明显。

“漾漾,方才在台上,你不应——罢了,既然来了,那你便随我去静水小筑看看你应师姐。”

“等等——”连漾却不愿闪烁其词,“师兄可否把话说清楚些,方才在台上,我不应什么?”

管衡冷下了眉眼。

像他这样平时温温柔柔的人,一旦生气,反而比那脾气暴躁的发火更让人害怕。

连漾刚上主峰那会儿,只要他沉下脸,她就往角落里缩,生怕他责怪。

这法子屡试不爽,直到她长大些,他才鲜少发脾气。

管衡:“你应当清楚,观镜灵脉受损,不宜使用灵术。”

他们修炼时,先引灵气入体,聚为灵脉。

灵脉如人之经脉,当灵脉完全成型,灵气入体的速度便会大幅增加,以便结丹。

内丹储蓄灵力的功能远比灵脉强大。当结丹完毕时,就能开始铸灵体。

而渡劫,则是毁肉身,以灵体飞升。

应观镜的灵脉受损,对修炼有害无益。若不早日修复,她的内丹终有一日也会枯竭。

“应师姐不宜使用灵术,那师兄便应告诉她,而非我。”连漾一笑,“或是说在师兄看来,我与应师姐已亲近到共用五感了?”

“你!”

“师兄要谴责我,我倒也想请教师兄。

“比试时,我有哪处做的不对?

“是我主动要与应师姐比试?我让她先用灵术?

“我应该收敛招式,叫大家看出来我有意想让,还是大出风头,逼得应师姐毫无还手之力?”

数步追问之下,管衡脸色越发难看。

但并非因为愤怒,而是不堪和愧疚。

原来她早就知道长老的用意,却还是同意了比试。

不。

是他和长老逼她上了斗剑台。

“漾漾,”他垂下眼帘,“莫要说了。此事……是我做得不对。”

“师兄何错之有。”

只不过于他而言,应观镜远比她重要罢了。

抛下这句话后,她转过了身。

管衡往前一步:“师妹要去何处?”

“自然是静水小筑了。”连漾头也不回,“也好去听听,大长老又是如何排诋我。”

***

进了静水小筑后,连漾先是闻见了一股清浅荷香。

这香味应是出自应观镜身上——早上比试时,她便闻见了。

再是股淡淡雪松香,又融了点清甜。

这味道倒陌生。

连漾快步近前,恰好撞上出门的大长老。

甫见着她,大长老就白眉倒竖。

不过须臾,他便舒展眉头,神情虽严厉,却瞧不出怒色。

“若是来向你师姐道歉,便在外等着,小医仙正在为她诊治伤情。”

道歉?

连漾险些笑出声:“还要请教长老,不知我犯了什么错?”

即便再想做足表面功夫,大长老也不由得蹙额。

“你!”

没说完,就有一小仆出来,道:“还望向各位仙人讨个清净,我家少爷不喜吵闹。”

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大长老满脸通红,但也只能僵硬道:“老夫知晓,有劳小医仙了。”

那小仆又一拱手,进去了。

发不得火,大长老便只能冷睨着连漾。

过了会儿,那小仆又出来了。

但这回,他还推着一人。

那人坐在轮椅上,一头墨发仅拿根枯枝松松挽着,手懒散地搭着轮椅边。

甫一出来,她便又闻见了那股雪松清香。

恰时,系统在耳畔提醒:【宿主,现在出来的是第二个可攻略对象,述戈的孪生弟弟——述星,好感初始值为0.】

连漾也恰好看见了述星。

虽与述戈长得一样,但他要瘦削两分,脸色多了些病态的苍白,气质也更沉郁。

不见述戈惯有的藏刀笑意,而是不耐地拧着眉,心绪全写在脸上。

整个人显得骄矜又脆弱,似是连阳光都会灼伤他。

她又想起系统的提醒:由于述戈的攻略难度太大,除他之外,她还需要同时攻略其他三个人,以防改动剧情时好感度不够的情况出现。

大长老最先有所反应,他一步上前,慈笑道:“小医仙,不知我这徒儿伤情如何?”

述星抬手,虚撑着脑袋。

“右臂灵脉微损,以至灵息稍滞,不算大事——”他斜挑了视线,似有些不满,“我看她这伤情,并未严重到需要医谷‘一个时辰内务必送人来万剑宗’。”

大长老讪讪一笑:“老夫也是护徒心切,才失了礼数,贸然向医谷递信,还请小医仙谅解。”

述星:“不必与我这般客套。若不是师叔不在,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小医仙所言极是——那现下的打算是……?”

“炼些养灵护脉的丹药养着便是。这应观镜一直是我师叔在治,我对她不算了解,七日过后,我师叔会过来。”

与大长老说话,述星也没有丝毫礼让的意思,倒像是那养坏了脾气的小少爷。

他往后一躺,眼底多了些阴抑。

“比起这个,我倒想问另一件事。这十几年,我师叔在那应观镜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倒不知是谁打伤了她,枉费我师叔一番心血。”

大长老目光转冷,睨了眼连漾。

“恕老夫管教无方,亏负医谷好意。”

述星心领神会,看向连漾。

“便是你打伤了应观镜?”

连漾摇头:“不是。”

其余三人都愣了。

管衡最先反应,他温声道:“漾漾,这是医谷医仙的小徒孙,要懂些礼节。”

连漾皱眉:“实话实说也算无礼了?”

大长老的脸色已难看得厉害。但碍于外人在场,只得压下脾气道:“连漾,此事之后再说。”

连漾眨了下眼睫。

仅这场比试,她便算是试出了大长老的底线。

她虽在主峰,但应观镜回来前,她与大长老不常来往,他待她也不冷不热,或说偏向于讨厌她。

同样是亲传弟子,大长老对管衡、褚岱他们的确严厉,可也偶尔和颜悦色。唯对她,常作冷待,即便要送给她一些养护灵脉的丹药,也多是借管衡的手。

这份疏远,从她上主峰的第一天便持续至今,而她根本不明白缘由。

应观镜回来后,这十几年的虚假平和也在逐渐碎裂。

维系平衡的最后一根细绳,就是大长老和管衡都不知道她已知晓剖灵脉一事。

这也正是大长老纵容她一些“出格言行”的最后底线。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容许她挑战他的权威。

连漾在心底叹气。

倘若一直这样束手束脚,并不是个办法。哪怕能改剧情,也不利于她修炼。

得想个法子,尽可能远离首峰。这样在剧情之外,她便无须与大长老他们见面了。

她正想着,对面的述星忽开了口。

较之述戈,他的声音更沉,调子也漫不经心的。

“既然是你们宗内的事,我也无甚兴趣。但这七天里,我需要一个帮手。”他眼皮一抬,颇为骄纵地朝连漾点了两下手指,“可否请长老将这人给我?”

连漾:……

这听着像没兴趣的样子吗?

完全是把她当成坏他师叔心血的元凶了吧。

“可我……”

但不等她拒绝,述星又道:“那应观镜在这儿静养便是。烦请长老替我寻个清净地儿,方便炼丹。”

大长老:“小医仙无须担心,我已派人安置好至善阁。”

连漾猝然止声。

至善阁。

原是丹房,现改造成了医谷专用客舍。

最关键的是,那里算是首峰最偏远的地界了,离新弟子的寝舍也近。

既能远离大长老他们,也能见到述戈。

她轻咳了一声,面作为难:“大长老,我……”

“此事无需商量。”大长老打断她,“你应师姐卧病在床,身为师妹,自当出些力。”

连漾垂首:“弟子知道了。”

述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见她神情中闪过挣扎,“诡计”得逞的小少爷快意地挑了下眉。

只不过,待大长老转过身与管衡说话时,连漾忽然抬起眼睫,冲他轻眨了一下。

“小医仙,”她的眸底沉进笑意,“我会努力的。”

系统:【恭喜宿主获得了述星的一点好感。】

述星神情一僵。

她的眼神干净,可又仿佛藏着什么坏,连带着那有些打趣的语气,便更为明显。

如路边草丛里横生的一缕小刺,轻扎在了他身上。

令人猝不及防,又避无可避。

他未叫人这般逗弄过,一时心生茫然,但更多的是羞愤。

狠瞪过她一眼后,他蜷起手指,最终在颊上变得更烫前错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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