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舟渡睁开眼时人尚是恍惚的，双眼朦胧地对了会焦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哪。
“醒了？”
一旁的人像是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在他醒过来那会便意识到了。
也因此，他滑动了一下座椅，扭头问出声。
后知后觉地分辨了会，何舟渡在脑海中把声音和人对上号。
是陈铭。
医生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此刻正看向他，而何舟渡也终于辨认出了周遭的环境。
是基地后勤部的医务室，他在病床上。
“昨天那时候太晚了，我们又打不开你的卧室门，我就干脆带你到医务室将就一下了。”
像是知道何舟渡的思路刚好到这，医生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你的伤不算严重，但我用了份沃尔珀丁格的血液提取剂，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啊，好，”何舟渡下意识回答，“我回头去看。”
“普罗维登斯看过了，”陈铭扫了他一眼，“只是一份使用申报而已，没必要。”
“……他看过了？”
何舟渡愣了一瞬，还没想到其中有什么，便被陈铭打断了思路。
“何局，”他喊了一声何舟渡，把人的视线引了过来才继续道，“去不去食堂吃早饭？”
何舟渡看上去本能地想拒绝，但话口立刻就被陈铭堵了：
“别着急拒绝，新来的那几位何局只见过一面吧？行动队新来的那小子和我嚷着要再见见你。”
医生手上将电脑屏的消息发了出去，然后彻底转过身看向何舟渡，尾音带了点倦怠：
“何局手上那几份报告，薛霖帮你做了，换句话说，你现在没什么事。”
“所以呢？一起去食堂吗？不吃早饭伤胃，而且……”
陈铭望了一眼何舟渡，语气染上几分调侃：
“谢玄洲说何局昨晚是真饿了。”
何舟渡：“……”
他现在清醒了倒是知道昨晚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被狼人访问体影响到了。
但陈铭这句真饿了一出，何舟渡属实是没绷住。
“…去，我去换身衣服。”何舟渡匆匆答完，干脆利落地从病床上起身遁走。
“我在电梯口等你。”医生对着他的后背说。
陈铭目送着代理局长落荒而逃，原本带着笑意的眉眼重新转平，望向电脑屏幕上的消息。
聊天窗口的另一边已经发来了回应：
“不去。”
望着屏幕的幽光，医生叹了口气，重新打下一句话：
“那抽个时间见一面吧，我们谈谈。”
对方沉默了良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陈铭依旧把时间和地点发了过去。
又是一次叹息，陈铭看着闪烁的电脑屏幕，终究没有再等到回话。
……
“早。”
谢玄洲先是挥手和电梯口的陈铭打了招呼，才看向他身边跟着的年轻人，这一细看，谢玄洲就没忍住一挑眉：
“原来不觉得，但换了身打扮这么一看…何局真年轻啊。”
何舟渡缓缓眨了眨眼，倒是没有太意外，他很自然地道：
“我确实脸嫩，显得年轻。”
年轻人今天没有穿那套压得住气质的深色服装，转而换了件白卫衣与牛仔裤。
他没戴眼镜，那双眼睛微微笑起来的时候，散着仿佛蜂蜜般的色泽。
配合上略乱的发梢和稚嫩白净的脸，何舟渡看上去完完全全是个学生。
“何局这样子，说是刚上大一的新生我都信。”谢玄洲点评道。
“啊…因为普罗把那些衣服送去洗了，所以换回了以前的衣服。”
何舟渡腼腆地笑了笑，没有那套正式的服装在身上，他站得都不算太板正了，显得比较放松。
“哎，何局，”谢玄洲像是想到什么，笑出了声，“你等会儿先别告诉那群新人你的身份，怎么样？”
他有些恶劣地眨了眨眼：“只见过一面，你平时又不出来，他们印象不会深。”
“你也是玩上了，”换下白大褂的陈铭翻了个白眼，“真以为没人会记上司的样子？”
“万一呢？”谢玄洲弯起眼，看向何舟渡，“怎么样？何局？来不来？”
何舟渡有些好笑，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他这样子看上去确实不像局长。
在何舟渡点头之后，谢玄洲便看向陈铭：
“来赌一把？”
“嗯哼？赌注？”医生好整以暇地接话。
“如果一半以上的人都认不出来何局，你请我和何局吃饭，”谢玄洲晃晃手指，“反之，我请你和何局吃饭。”
何舟渡愣了一下：这不是谁赢都请他吃饭吗？
不过看起来，打赌的双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以，但不能请gsa食堂。”陈铭补充道。
“打赌怎么会请食堂？”谢玄洲耸肩，“我是无所谓，但你想清楚，这地可是魔都。”
“魔都物价，我懂，”陈铭颔首，“又不是没存款，赌了。”
“好魄力。”
谢玄洲笑吟吟地竖了个大拇指，转头借着身高揽了何舟渡的肩：“走吧何局，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一行人走入食堂，何舟渡这才意识到，基地中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似乎多了好些人气。
对比原本冷清的样子，当真热闹。
“呀？”
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响起，不过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谢玄洲给了个眼神。
徐文粹心领神会，把口边的问候吞了回去，转而说：
“早，来吃饭？今天的食堂有十对耳朵的猪哦？”
“…十对耳朵的猪怎么说也不可能吧，搁这演小飞象呢？”
另一道清亮的年轻声音无语地吐槽，然后才是问候：
“早啊，谢队，陈医生。”
“早，邱泽。”
谢玄洲笑吟吟地回了招呼，陈铭则是一颔首算作回应，于是那人的视线便顺势落到了何舟渡身上：
“这位是队里的新人吗？”
名为邱泽的年轻人看上去和何舟渡差不多大，此时便下意识先入为主。
何舟渡也不说话，就这样带着浅笑和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而谢玄洲得意地扫了眼陈铭，挑了挑眉：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医生按了按眉心，看了一圈食堂中的十多个人，回了个眼神：
还早，这才第一个人。
谢玄洲笑了一下，和邱泽说了话：
“嗯对，队里的新人，我带着来食堂转一圈，吃点东西认认脸。你先吃着。”
“诶好，”邱泽点点头，“欢迎哈，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我比你早来三天，勉强算是个前辈吧。”
何舟渡礼貌地笑了一下：“好，谢谢前辈。”
谢玄洲捂着嘴咳了两声，得到了一个疑惑的注视，但他没多说，只是摆摆手：
“没事，昨晚赶报告着凉了，先走了。”
“好噢，慢走。”
“邱前辈”目送三人离开去取餐，然后转头发现身旁的徐文粹带着笑跟了上去。
邱泽：“？”
他个管新闻舆论的跟上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