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姓名和居住小区，再配合一下对方的职业，甚至不需要小区物业或者什么的协助，普罗维登斯就已经查出了对方的情况。
不过谢玄洲他们需要的只是具体住址而已——方便直接堵人。
所以以外卖为借口提前去踩完点，又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信息，又换了身衣服的谢玄洲就溜溜达达回了车上。
“怎么说，直接上去拿？”陈铭边回着手机消息边问。
“直接上去拿吧，我上邻里邻居问了一下，小伙子风评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落差。”
谢玄洲将手上的笔记本放下，咂咂嘴嘀咕道：
“假装成大学生走访调查还是何局来更合适啊。”
“怎么？”陈铭抬起视线瞧了他一眼，“你装大学生被嫌老了？”
“我三十了诶，”谢玄洲指指自己，“哪有三十岁的大学生啊，别人能信都得是别人大度。”
“那下次你装记者或者我去，”陈铭重新低头，“前提是我还有下次出勤的时候。”
二人正随口说着话，普罗维登斯却是在此时出声：
【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请注意】
“来了，这个点，他甚至有时间送完外卖还回家吃饭？”谢玄洲坐直身子，看了一眼普罗标记出的地点，“走？”
“走。”陈铭拉开车门与他一道下了车。
光进小区没用，不知道楼道密码楼下门不开，所以保安也没拦人，任由二人进去了。
谢玄洲带着陈铭提前候到了出入口，也没等多少时间，很快就在门口给人拦了下来。
那叫张扬的小伙子起初还愣了一下，但在看见谢玄洲拿出的警官证时迅速反应过来。
只不过他回神之后的第一个态度是怀疑：
“抱歉？但我可以仔细看看你的证件吗？”
“当然，”谢玄洲自无不可，坦然地道，“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拨打110通过警号确认我的在职身份。”
张扬给证件翻来覆去看了一圈，又听见谢玄洲后半句话，顿顿点了点头：
“因为同志你没穿警服…所以才问的，是有什么事情吗同志？”
“事情比较特殊，方便的话我们进去说？”
谢玄洲的询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张扬带着二人进了楼道，但没有直接去家门口。
“那我直说了，”谢玄洲也不在意对方这点谨慎，“你最近是不是捡到个赤色的马雕塑？”
谢玄洲身旁，陈铭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机，将照片展示出来：
赤色的马雕，马头向左侧，各自一只前蹄和一只后蹄抬起，另外两腿于中直立，鬃毛和尾巴各自飘扬，看着像是个极为歪曲的“午”字形。
张扬的脸色变了一瞬，而陈铭紧跟着开口：
“不用想着隐瞒，我们能找到你自然是有原因的，很好用，对吧？”
迎着对方的视线，陈铭冷笑一声：“可惜用久了怕是你有钱没命花。”
“倒也没有到那个程度，但这东西确实挺危险的，”谢玄洲笑着出来打圆场，“所以我们希望你可以将其上交。”
“……我确实捡到了还带着，”张扬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将马雕摸了出来，“嗯…既然是官方想要，那我也没必要留。”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午马雕塑如今还是完全赤色的。
“心性不错，”谢玄洲这下是真的在赞赏了，“方便说说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吗？”
“是…车祸赔偿。”
张扬将午马递给了上前的陈铭，缓缓叙述道：
“当时我在送一单外卖，路上出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不过我是属于只在边缘的人，所以受伤很轻。”
“那次是个连环车祸吧，而且引起车祸的那人全责，因为是他违规一连撞了四辆车来着。”
“这个，”他伸手指了指陈铭装到盒子中的马雕，“是肇事司机家属给我的，目的是私下调解。”
“那次我人只是破皮，但我车坏了，很长一段时间送不了单子。”
“拿到的时候它是黑色的？”谢玄洲追问。
“啊对，”张扬点点头，“拿到的时候是黑色的，本来以为是玉制品准备卖掉来着。”
“但珠宝店回收的告诉我这东西不是玉，想了想带回来了，过了几天就变成这样，全红色了。”
“那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东西有用的？”
张扬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谢玄洲的问题：
“大概四天前吧？那天刚刚拿到新车，准备出去接单子的，这东西之前带出去问珠宝店，放衣服口袋里没拿出来。”
“结果一骑上车整个感觉就都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就知道怎么能以最快方式到达，车速也放的很开。”
他迟疑了一瞬，最后形容道：
“就好像电瓶车和我嗯怎么说，人马一体了一样？”
……
谢玄洲和陈铭没有多留，记录了张扬的口述并嘱咐他禁止外传后，二人便回到了车上。
“比我预计得要顺利，”谢玄洲感叹了一句，“还是老实人多啊。”
张扬得知他们要回收雕塑的时候没有太多不舍，他甚至很坦然地表示这几天跑单下来已经足够他过得很舒服了，而且午马帮助他找到了最合适的骑车方式。
“没有雕塑我也可以过下去的，”那小伙子笑得腼腆又诚恳，“它已经教会我很多了，路怎么走车怎么开，我都知道了。”
陈铭在午马的档案上标注了一个“已回收”并提交，才抬起头搭上谢玄洲的话：
“午马是顺利，其他几个就不一定了，戌狗现在连影子都没有。”
“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还得庆幸得亏十二生肖出不了华国，不然会更难找。”
谢玄洲无奈地回答，同时反问：
“那么接下来按原定计划去找辰龙？”
“你要开车去？”
陈铭问出这一句时看见了谢玄洲的神色，当即也就明白了什么。他耸耸肩，从盒子中取出午马雕塑递过去：
“悠着点，你这要是撞了，我们可就保底一车两命。”
为什么不是保底一车三命？当然是因为吸血鬼没那么容易死。
“安心，我有分寸。”谢玄洲接过午马，笑吟吟地应下。
“没事，你开吧，反正我们不一定会死，”陈铭头也不抬，“我去看看之前那一起重大车祸，找找有没有来源线索。”
二人说完这段话，车中一时间也就没了交流，除了车辆形势的声音和陈铭手上手机时不时震动的响声之外，格外安静。
于是后座冷不丁响起来的声音差点让谢玄洲歪了方向盘。
“停车，我感觉到有东西。”后座上的吸血鬼睁开眼。
“……你吓我一跳，”谢玄洲稳住方向盘，当即寻了路边车位停靠，“哪边？什么东西？”
钟笙没说话，只是伸手一指街边一间大开门的药店。
谢玄洲抬眼看过去，念出了店铺正上方的名字：“兴盛大药房。”
“滴滴。”
副驾上的陈铭放下手中对准药房方向的par，开口报出了读数：“pa1级。”
一级，轻微超自然反应，但出现在了街边面对大众的药店，那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