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的搜寻小队自然不知道那张他们通知外围职员带回去的id卡,究竟引起了什么波澜。
此时,一行人正看着面前的人参养殖基地陷入沉思。
“他们的除草剂看起来挺好使,”谢玄洲这么评价道,“我居然没有看见多少增生植物在外面。”
“也可能只是人家保密工作做的好呢,”陈铭抬头示意了一下基地周边来回行走的保安,“发财树呢,那可不得好好保密看护起来。”
谢玄洲在距离基地距离有一段的位置停了车,拿起par对准,当下就听得了清脆急促如警报一般的声。
“pa3级,妥妥超自然影响没跑。”他耸耸肩给这个地方下了定论。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
基地周围有不少保安,虽然看上去显得松散而闲适,甚至连他们这种隔了有段距离停下的车都没管,妥妥一群薪水小偷。
但谢玄洲并不觉得他们真的开车过去,那群保安会不管。
陈铭闻言看了一眼车后座的钟笙,而后者也在此时睁开了那双眼:
“我去探探路。”
阴天,倒是个很适合吸血鬼行动的日子,所以之前钟笙能跟着陈铭去查看那个药房。
这话说完,他甚至没开车门,化作一道黑烟就从车窗中溜了出去。
“还挺方便,不是吗?”陈铭转头看谢玄洲,“虽然我觉得他脑子没以前好使了。”
“那还是当人来的好。”
谢玄洲笑着摆摆手回应,他摇下车窗重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就这样靠在车窗边开口:
“给何局发个信息吧陈铭,我们估计是来不及赶去华南沿海那边,但是我看那个天气异常的规模……”
他的话没说完,陈铭反应了过来:
“你是想说辰龙已经开始暴走了?”
“就算没有暴走,那可是沿海地区啊…”
谢玄洲望着今日的阴云,开口的语气很平静:
“我们不能肯定捡到雕塑的是什么好人,而且这四枚没有找回来的雕塑里,只有辰龙失控的威胁是最大的。”
“我有点怀疑对方让我们接连撞见午马和丑牛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不管对方想做什么,辰龙不能留在外面。”
陈铭点点头,收起发完消息的手机回应:
“我和何局说了,他说他会直接过去一趟。”
“何局自己去?”谢玄洲坐直了身子。
“不,他和那个出马仙一起去,说是…占一下天象。”陈铭回答他。
就在二人这一问一答期间,一道黑烟伴随着乍起的犬吠声,狼狈地回了车内。
钟笙再度现出身形时抑制不住咳嗽了两声,手臂上染了点血迹,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戌狗也在这里。”
“得,”谢玄洲闭了闭眼,“戌狗和丑牛在一起,这下难办了。”
“被戌狗赶出来了?”
陈铭回头,说是疑问句,但用的却是肯定语气,随着话音递过去的是一袋血包。
钟笙“嗯”了一声接过血包,同时避开了身体忽然僵硬的谢玄洲的视线,只有隐约的血腥味飘荡在车里。
陈铭望了一眼谢玄洲,打开了副驾驶的窗,同时也点起了根烟。
车内本就不大,尼古丁燃烧的烟草气味盖过了血腥味。
陈铭燃了烟却没有要吸的意思,他只是道:
“看来你的脱敏情况不太顺利。”
“啊…确实不太顺利,”谢玄洲露出个苦笑没有去看后座,他很快将话题转回,“戌狗和丑牛在一起会很难处理。”
谢玄洲的视线看向车窗外遥遥可见的蓝色大棚,明显可以看出甚至连那些安保人员都不太敢靠近,只是远远绕着大棚进行巡逻。
“晚上再来?到晚上我估计这边不太会留很多人进行安保工作,”谢玄洲提议道,“有戌狗在,估计剩下的人也就是装装样子了。”
“也好,正好等个何局的快递。”陈铭点头同意。
后座的钟笙将只剩下空包装的血袋折叠收起,他默认了二人的决定,并很快重新闭上眼。
而吸血鬼手臂上的伤已然消失不见,只有手臂上衣物破损残留表明这里之前还有个伤口。
看着衣物的破损情况,像是某种犬科的牙印。
谢玄洲没有多待,很快驱车离开那座养殖基地,回到了人流正常的城市中。
他们回来的时候会换一辆车,而现在要等到天黑的话……
“吃午饭吗?”陈铭靠在副驾驶上问谢玄洲。
谢玄洲缓缓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等会吧?”
“行,那我们先去等何局的快递,”陈铭给谢玄洲发了个地址,“走吧。”
……
何舟渡将手中包裹安进有着四翼的金色大鸟背上的鞍具袋中,接着轻轻拍了拍雷鸟颈侧:
“去吧,给他们送过去。”
雷鸟展翅带起一阵风,顺势也就把一旁的何舟止吹了个踉跄。
“你这个体质要改善一下啊,”何舟渡理了理耳边发丝。“虽然不是正面人员定位,但这样不太行哦。”
何舟止扶着一旁墙面站稳,闻言板板正正地回应道:
“先天问题不是很好改,但我会努力的。”
“倒也不是要你变成什么盲僧之类的,”何舟渡语气松松,转身走向局内,“只要跟得上行动就好,找点方子调理一下?”
“嗯,我之后去问问,”何舟止点点头,跟上了何舟渡的步伐,却是话头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舟渡你还记得那家人吗?”
“老太太出事了又起来的那家?”
何舟渡被这一问倒是想起来之前的一张报告:
“如果你是想说那只猫的话,后续徐文粹——哦,就是舆论专队那位队长——处理掉了。”
“那只猫上了老太太的身,然后偷窃拐小孩,猫的身体被徐队当场处理了,老太太则因为拐走小孩被警方带回去调查了。”
“这样啊…我是这两天和赤峰叔复盘的时候发现的,那只黑猫不太对劲,叔说那猫身上像是有个女人……”
“而且应该是和那家有血缘关系的女人。”
何舟渡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外放了一则新闻报道:
“近日,警方因一起盗窃案牵头,扯出了曾经的一则谋杀,被害人为凶手亲女……”
何舟止默然,他安静地听完了这整篇新闻播报,那双失焦的灰蓝色眼睛于这之后“看向”何舟渡:
“……我不太懂。”
“恶意引来的一次复仇,所幸没有波及到别处,那一家人现在全要接受调查,而且最小的之后的路也不好走了。”
何舟渡收起手机这么解释道,语气显得平板无波,没有因为这方面的事情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何舟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最后总结道:
“人际交往好麻烦,我以后可以不接有社交性质的任务吗?”
“社交会有更擅长的人去做的,”何舟渡回答,“你做你擅长的事情就行了。”
“好。”
何舟止像是安心了,反倒是一旁的黄鼬一爪子拍上自己的额头:
“你小子…以后怎么过日子啊,给人算占解卦治外病解事驱邪,哪样不要社交啊?!”
“嗨呀,没事的啦~”赤狐在一旁笑吟吟地摇着折扇,“咱家小孩嘛,大不了咱们帮他呗?反正咱们命长,能护着小孩这辈子哩——”
“小孩就是让你丫这样养坏的。”黄鼬冷哼一声,但最终没有反驳那句“能护着小孩这辈子”。
“我的社交…其实,还好吧?”
何舟止自然听见了二位的争论,他有些迟疑地反问,而后得到了三句不约而同的反驳:
“一点都不好!”“不太好哦小止。”“不咋滴。”
没等何舟止再开口,黄鼬就大声嚷嚷上了:
“你小子当年出马算的第一件事,我告诉你什么你就往外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好家伙,那句‘你下周有血光之灾搞不好会死’直接拍人家脸上去了,你师爷儿不是这么教你的吧?!”
“嗯…嗯……”何舟止唯唯诺诺应声,“这时候应该说…‘下周要注意周围情况,注意安全,有风险会降临’……”
“你这不是知道吗,那时候怎么不说啊?!”
迎着黄鼬的大叫,何舟止别开头:“……事后想起来了。”
“还有啊,上次人找你算姻缘你怎么说的?”黄鼬气冲冲地竖起胡子,“当时来的是莽汕是不?”
“然后你就和人家复述她原话‘这他妈的不分干啥子?留着过年炖粉条吗’?”
何舟止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在前边领路的何舟渡听得叹为观止还有点想笑,不过他倒是没有插手人家行为处事的意思,因而只是装作自己不存在。
黄鼬叽叽喳喳说了一路,终于在抵达传送器的时候停下了口边的话,但看样子是还有点意犹未尽。
但传送器并不适合他们三个留在外面,因而黄鼬还是闭了口,与其他二位一起匿了身形。
何舟止长舒一口气,终于想起来问何舟渡:
“我们去哪?”
“海边。”设定完目的地的代理局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