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从二楼下来一个戴眼镜的女仆,一路小跑来到我面前。
“您好,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随我上楼。”
这位女仆看上去比我还小,十几岁的样子。语气冷冷的,像机器人,又像…………
纸人?
这种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不由得仔细看了看她的脸。
她那藏在厚重眼镜下的眼睛,犹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更无灵魂的气息。
我又转头瞟了一眼前台姐姐。
果然不一样,前台姐姐身上的气息我能感受到。
恰好在我观察前台姐姐的时候,她也在看着我,并给我使了个眼色。似乎在提醒我什么。
“客人,请随我上楼。”女仆提醒道。
“哦,好的。”
我回应了这位眼镜妹。她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比我小,暂且就叫她眼镜妹吧。
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看上去年份比我爷爷还长,踩上去发出卡兹卡兹的响声,残破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可眼镜妹踩上去不会发出半点声响。这不禁让我怀疑,她是不是没有体重?
我们上到二楼,连微弱的烛光都没有,这里的老板可真会省钱。
迎面而来一条狭长幽深看见尽头的走廊。走廊两边有很多房间。有一些房门大开着,月光从房间里的窗户投射到走廊中间,清冷的月光是这里唯一的照明。
这门开着,无人居住的样子。不是有空房间吗?为什么要说谎不肯留宿我?
眼镜妹在前面越走越远。我赶紧跟上去。
越走越深……
我们在黑暗的走廊中拐了好几次,虽然这里很大,倒也没有大到像迷宫一样的程度吧?
“喂!到了没啊?刚刚不是有空房间吗?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不想走了,驻足不前询问眼镜妹。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不怀好意地窥视着我。
眼镜妹像木偶一般,机械地回头直面我。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嘘——!别吵醒客人”
她只说了这一句,然后继续转身向黑暗中走去。
客人?有其他客人吗?我们走来的一路上没听见其他声响啊,即使是居住鬼魂的旅馆,那也应该有鬼气才对。
可我到现在,没感应到有别的鬼气。
明明是空房间……
好吧,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嘛。
我继续跟着她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中穿行,寂静的夜晚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回荡。
跟着她在黑暗中又拐进了一个走廊。这次的走廊中间赫然出现一道大门。
眼镜妹推开门,我的耳朵终于热闹了起来。
里面传出来嘈杂的欢笑声,是那些在我之前登记入住的青年们的交谈声!
他们在屋内大声讨论登山旅程。
眼镜妹身上忽然凝聚一股阴气,径直走到青年们所在的那间房门口,站在门外厉声道:
“该休息了!客人们。请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喧嚣立即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几个青年从屋里出来,一言不发地各自回房了。
那几个青年回房后,眼镜妹身上的阴气立即散开,又变成之前毫无生气的模样,继续转身给我带路。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们为什么那么听话?说休息就休息?眼镜妹是纸人傀儡吗?这店里的工作人员除了前台姐姐就是那个风衣男人。背后的操纵者是那个男人吗?
其实我只要触碰一下眼镜妹就能感应到幕后操纵者是谁。我可以通过接触,反推感应到操纵者的气息。但现在我还不想这么做。
知道的太多了不好。
“到了!”眼镜妹的嘴里机械性的蹦出这俩字。
她停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拧开门锁,摊开手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诶?不是恐怖电影里,酒店尽头的房间都是不吉利的吗?这就给我安排上了?
我心里有点膈应。
这……算了,客随主便吧。
看样子她是不打算进去了。
我礼貌性的对她点头致谢,眼镜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房间内没有任何照明,昏暗的月色斜照在地板上,灰尘厚像地毯。
一股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还好我也经历过大场面,这腐臭味没有之前那个屠夫家浓烈。我还能受得住。
我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走进房间。只听背后“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借着月光我才看清,原来这扇门上半部分是玻璃做的。下半部分是木质的。
站在外面可以看见屋里的一切,所以我也能看见眼镜妹关门转身离开的背影。
好奇怪的设计。趁现在窗外的月光明朗,我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很小的房间,一张靠着窗户的小床。旁边是书桌,里面有个独立卫生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房间的壁纸倒是挺特别的,像炸开四溅的水滴。
我走近书桌,看到桌上有一些信纸,上面似乎写了什么。桌上有个烛台,有一支残留的蜡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想着打开抽屉找一找打火机火柴什么的,可以点燃蜡烛照明。
就在我触碰烛台的瞬间,我的眼睛里闪现一幅骇然的画面:
画面里,一位青年进入这个房间不久后,拿出纸笔想写点什么。月光太暗看不清文字,他随手点燃桌上的蜡烛。却不想,烛花犹如赋予了某种魔力,在黑夜里妖异盛开引来一个可怕的怪物。怪物硬生生将他的头咬断,怪物充满力量的双臂把青年的四肢折断,全部吃进嘴里。
青年的血,像喷泉一样四溅到墙壁上。原本干净的墙壁,被鲜血淋漓。
这一幕实在是惊悚至极,吓得我的手不由得一抖,烛台掉落。
烛台掉落的刹那间我回过神来,抬脚接住了这樽金属烛台。
“不要点蜡烛,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我忽然想起前台姐姐的话。此时我才意识到事情变得很糟糕了,她既然有心提醒我,为何不直接说出实情呢,难道被胁迫了?
为了验证刚刚看见的一切,我稳定心神,小心翼翼的贴近墙壁。仔细观察着墙壁上的雨滴壁画。
这雨滴像是浮雕,上面覆盖了一层灰尘。我用手指轻轻拂去表面的尘土,抠了一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一下令我心头大骇!!!
!!!!
这……这……
这不是水滴,是干涸的血!
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局促不安不知如何是好,蹲在房间中间陷入了窘境。
血啊!我最害怕血。倒也不是血,可是刚刚看见的画面,与现在身处的环境高度吻合,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恍若刚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