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最后一个白莲教的余孽,算破天的故事我们慢慢开始讲……
我叫刘毅出生在北方一个小县城,地方不大,当时我们这个地方有句玩笑话,说是本地只有两样特产,一是黑面,另一样是白面。所谓的黑面就是煤,白面就是腻子,那种往墙上抹的白色颜料。也算的上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我出生的镇子就有三个煤矿,故事的开始,就发生在东边的煤矿上……
2006年夏天,北方镇上到了中伏都会赶会,可能这个年月也有,赶会的时候新鲜的东西也多,马戏团,猜画谜,歌舞表演,在那个手机电脑不普及的年月,农村人的眼球无不被吸引而来,也让这些外地来的班子挣的盆满钵满。
我要讲的人姓什么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他也没说过,老爷子现在已经去世,当年活着的时候人都叫他算破天,算的准,所以走到哪都是高朋满座,人们对他也就另眼相看,毕竟没准有用到他的地方,也就不敢得罪了。
我跟他是半道师徒,说起来也是好笑。当时他来我们村给人看功夫,正好在大队门口乘凉,我那时还小,听到他跟人讲历史,讲的头头是道,说清朝10个皇帝,我无意还了一句嘴,我说清十二帝。
周围的人霎时都停下了听他讲,好奇的目光打量我,有个叫二狗的人,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问他“你是不是邹求呢,糊弄咱们这些大老粗,人孩子念过书,文化程度高,念的县里最好的初中。”听了二狗的话,算破天多少有点僵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说出来这话,在他看来,自己在这十里八村,没有人敢质疑,于是他转头问我“你是不记错了?”
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给台阶就下的事,我依然一口咬定“没有,我家里有一把扇子,从避暑山庄买的,上面就画了清十二帝,你要不信,我去给你拿过来看”
算破天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执着,思考了一下,他说“我跟你打赌,你要是赢了,我就教你一样本事,以后你走哪都不用带钱,走到哪吃到哪,一张纸就让你衣食无忧”。
多爽啊,不用花钱?我肯定学啊。这是我当初心里最原始的想法,我先证明我说的是对的再说。于是我一溜烟跑回家,拿出那把扇子,递到他面前。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明天你来镇上的粮油店找我,我慢慢跟你说”说完也没管我回应没回应,卷起裤腿就消失在人群中,村里人都说让我去,看看他给我啥好东西,没准给钱呢。直到今天,我才觉得,这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决定,我居然第二天就去找他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急匆匆的去找他了。看到他的时候,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昨天穿着一双解放鞋,上身深蓝色粗布半袖,下身穿一条破了窟窿牛仔裤的男人,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西服,脚上是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那时候西服可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人能随便穿的,那得找裁缝定做,好裁缝基本上都被有钱有权的人包了,你想定做一套合身的西服,真的不容易。
进了院他让我进家等会,一会过去找我。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从另外一个屋过来,张嘴问我“后生,你真的要跟我学么?”我一时被他问住了,我心想,这不是你叫我来的,打赌输了,我赢了肯定得有好处啊,要不然我过来干嘛。于是我便回答他“当然了,要不然我还不来呢,一大清早的不如多看会书”
他嘿嘿干笑了几声,然后就让我跟他去个地方,如果回来我还是愿意,他就教给我这一门走哪都不用带钱的手艺。我二话没说,跟着他就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诧异的发现在后堂墙上有一幅画,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确实是画上去的,年代有些远了,画身有的地方都破了。
我们爷俩一老一少,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出了门。,90后的农村孩子都野,在外面跑一天,只要晚上回家,父母也都忙着种地干活,哪有空搭理个半大小子,加上自己学习成绩好,父母也就更格外放心了。
他家里有个摩托,这可是个稀罕东西,我忍不住问他“这摩托多少钱买的,我们去哪呀”他头都没抬,回了一句“三涧村,有点远,路也不好走,坐不了三蹦子,骑摩托还快点”我嘟囔了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的,他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三涧村是我们这一个小村庄,当时这个村里有三个煤矿,一个两百来户的村里都是外地人。大部分来上窑,也就是煤窑。村子里旅馆,理发店,游戏机厅应有尽有。就是偏,在山脚下,交通还是煤老板为了出煤给修的路。
我们一到村口,就有几个腰上别着手机的人在村口等着,个个都是金项链挂着。那个年月一个家里都没有一部固定座机,更别说是拿着手机的了。一个像是管事的人一把握住算破天的手,脸黑的吓人,近乎是失声的说道“抓师傅,你可算来了,前些天矿上发生了点事,闹的人心惶惶的,这几天也不太平,我是安全矿长,我可没见过这事,你可得给咱们尽尽力,看看咋弄呀,要不然咱这地方就不让开了”算破天让去矿上再说,路上我也七七八八的听了个大概,原因大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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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晚上,煤矿底下渗水,就给矿上的人放假两天,一是抽水,二是赶会呢,让大伙红火红火。矿上几个工友就一起去镇上赶会去了,一时玩的开心,不注意就已经晚上十点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三蹦子把给送回来,回来的时候有个姓宋的矿工在掏钱的给车票的时候,三蹦子司机没有要,说明天再过来接他们,老宋也没多想,给钱不要,就想着是不是司机也喝多了,说的胡话,就带着其他工友下车了。
由于当天老宋要值班,别人都去睡了,只有他还在矿上溜达,一边检查东西有没有被偷走,毕竟那个年月矿上经常有人偷铁卖铁,一边巡逻,看看有没有失火或者其他的事情。当他走到矿车线的时候,发现不知道谁把矿车没放下来,还在高处停着。老宋便打算走上去,把开关启动,把矿车放下来,他顺着矿车道一路往上走,不知道什么情况,高处的矿车揽绳断了,矿车里还有数百斤的煤,风驰电掣般的冲了下来,老宋没反应过来,被矿车撞没了。好像连脑袋都花了。
第二天发现的时候矿上的人都有些吃不消。没办法,这种煤矿一般都是资质不太全的,死了人不敢上报,一上报就得好些天不能开工。那是煤矿,多停一天就少挣一天。就想着赶紧送到火葬场去烧了,赔偿家属点钱就算了。当天晚上趁夜就由头天夜里一起去赶会的几个工友,用个三轮车拉上直奔火葬场去。第二天矿长接到电话,说去火葬场的四个人路上发生了车祸,无人生还。
矿长一下子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人出事都扛不住,别说这么多人了。上面还好说,主要是下面的人传的太邪乎,说是五个人一起赶会去了,遇到邪门的了,被一起叫走了,应了那个三蹦子司机说的,又来接他们。这样的事一出,矿上的人也不敢呆了,本身煤矿的邪乎事就多,大家都讲究这个,不敢大意,一时很多人都要不干了。
听了安全矿长的话,算破天没说别的,只是让矿长带我们去b仪馆。那是我第一次去殡仪馆,一进去就感觉后脑勺发凉,哪哪都不得劲,有点后悔跟他来了。停s间里有五具s体,算破天嘱咐矿长,将人领回去,入殓装裹,晚上了再说。
我就跟他就在三涧村里转悠,他给我钱,买了一把香,小卖铺打了一瓶羊奶,一瓶酒,让我尿了一泡装起来,等着晚上用。到了夜里,算破天叫来了矿长,看着矿长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用半开玩笑的话说“你看你脸黑的,用羊奶洗洗脸,去过b仪馆的都洗洗,洗完就去睡觉,让人把去世的几个人的信息拿过来,矿上应该有记录,还有照片,其他的不用你们管了”矿长头一个劲的点,然后跟其他人洗了脸就出去了。
人都走了,我忍不住问他“这是干啥呢,我想回家,这一夜不回家,我妈该以为我上网吧了,或者以为我咋了,得把她急坏了”“没事,我会让人告诉你妈,你现在也走不了,没车了,有啥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干完了我给你200块钱”
我心里大惊,200块!这是什么概念,那时候过年才能收到2块,5块的压岁钱,200的诱惑力太大了,我没忍住,只好低头答应。他一边把买的那把香点着,一边倒了一碗酒,小口喝了一口,然后把所有去世的人的照片贴在一张白纸上,依次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出生日期跟去世那天的日子,最后把白纸交给我,让我拿到外面村口的影壁上贴上。
我当时头都炸了,这大晚上的,让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做这个?我退后了半步,第一次管他叫叔。“叔,大人都走了,让我个孩子去,我不敢,太黑了,真有僵s呢”那时候影碟机刚刚普及,家里正好有盘僵s先生的录像带,看过以后确实对黑夜有些莫名的恐惧。
他点了一支烟,把白天我自己的尿给我“没事,大胆的去,这不是还有童子尿呢,啥也怕这,你去吧,回来的时候把尿倒你脚后跟上,我不能出去,这我得看着,去吧,没事”。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就真的拿着那张纸深一脚浅一脚的去贴了。
好不容易走到村口,那年月这个村里因为有煤矿,也有路灯,倒是不黑。我到了村口影壁下,用胶带粘好了那张纸,这才想起来看看上面的字,字倒都认识,只是那些人的照片格外吓人,虽然有的照片是红底,但是还是觉得不对劲。打眼一看,刚刚贴的时候不注意,在纸旁边居然有一只壁虎趴着,通体白色的壁虎。,作为一名优秀的少先队员,爱护动物人人有责,我想挥手将壁虎驱赶走。就在我伸手要把壁虎弄开的时候,我下意识从后脑勺打了个冷颤,一直到我脚后跟,过了这么多年我也忘不了那个感觉,像是掉到冰窟窿一样,浑身发冷,在中伏天我冷的打颤。
再抬头看去,壁虎已经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我扭头就往回跑,路上就下起了雨,打了几个特别大的雷,闪电划破夜空,那是我童年印象中最大的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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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去以后,我把尿倒在我的布鞋后面,湿了脚后跟,算破天告诉我说去睡吧,有啥明天再说,他值夜,明天把200块给我,我基本上一夜都没睡着,也不知道是200块来的太容易,太激动,还是赶壁虎时突然的寒颤吓的不轻。躺在煤矿的门房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天亮了,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
第二天一早,我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矿长带人来了,我听见人说话,也赶快出去了。就听见矿长在屋里跟算破天说的话,说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雷声太大,不知道为啥放s体的棺材漏了,有不明液体流出来。他带人打开棺材一看,原本在b仪馆整理过的逝者,现在都有些变样,有的长短手,有的脑袋比生前大了很多,s体软的根本想搬出来重新给化一下妆都费劲,吓得大家伙赶紧出来找他。
算破天听了矿长的话,微微笑了笑,让矿长把家属叫过来,把昨天的那碗酒拿过来,让每个家属一人用指头沾了一下尝了尝,然后对众人说道“这就完事了,送火葬场吧,该过去的过去了。”
矿长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别说是他,就是我这个孩子也觉得这话不可信,s体都那样了,还能没事吗?不过好在没人反驳他,家属依次过来沾了点酒,就各自领补偿款回家准备后事了,那个年代,只要补偿款到位了,谁死了苦谁,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着的。
忙活了一夜,回去的路上,我问他,真的没事了吗。他一边骑摩托,一边说“意外去世的人,给其他的东西迷了,只能希望本本地的老仙爷收了,让你把那张写满他们信息的纸跟照片贴风水影壁上,影壁本来就是一方百姓的屏障,当灾化煞,祈求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的东西,上面有老仙爷呢。贴上面为了告诉本地的老仙爷,他们都为了这个村子没了,希望能给他们安排个去处,别再打扰活着的人,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找下家的了,家里人过白事的时候一用香灰撒地上,香灰上面的印子,怕不是他们都是坐着飞机走的嘞,再说你看到了壁虎,就像有的人车上会贴个壁虎的粘贴,意为避过,避祸,都避开了呀”
我没忍住笑了,第一次听到还有坐飞机去地下的。他却说那些去世的不是去的地下,是另外的地方。别说飞机了,啥都有。我问他为啥s体会变软啊,他只是说夏天天热嘛……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叫脚步没走对,走了不该走的路,跟了不该跟的东西。
到了他家他给了我200块钱,让我回去给我妈,就说给他帮忙呢,挣了200,其他的照实说就行,我点头答应。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不是像林正英一样的道士,为什么没有画符没有桃木剑没有道袍,连念咒都没有,只是这么简单的贴一张纸就解决了事?后来事实证明从那以后,那个煤矿也确实没有再出过事。
我带着疑问回了家,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妈,我妈接过200块钱,只是让我以后不许再去找他,便没有说其他的。但是在我心里,好奇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我决定过几天再去,因为他跟我的打赌的赌注他还没给我呢
--预知后续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喜欢半农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