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破天三人到家时已经天色微亮。我还蒙着头躺在被窝里好不惬意。
三人进屋时隐约听见胖子侯去厕所时找不到灯而磨叽了半天,引得刘队长一阵埋怨。
一阵淅淅索索的忙活后,三人也自然睡下。我虽然听见三人回来,心里想起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奈何这懒筋就是抽不出来,就是不挪窝。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得亏不是歹人,要不然真就是把我背走,把算破天这点家当偷光我也不知道。
上午十一点多,我边擦着堂屋的桌子,边想着算破天起来给我讲讲他们昨天晚上的故事。不知不觉间没听到算破天第一个起来了。
“小毅,给我倒杯水。”算破天的声音从屋里响起,说话时的嗓音都是沙哑的,不是我时刻注意着,都不见的听得见。
我没有搭话,拿着水壶跟杯子直接到算破天身前,将杯子递给他后,边倒水边询问道:“师父,昨天晚上你们一夜没回来,是不是把事了了?”
算破天没有急着回答,在喝了一杯水后,示意我继续倒一杯。两杯水后,炸了片的嗓子才恢复过来,慢慢将昨晚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在听到算破天被那飞僵一把丢出后,我也是胆战心惊。上前扶起算破天靠着被子坐直了身体,才关心地问道:“那你的身体,要不要去趟医院?”
“不碍事,我的烟给我拿过来。”我知道这是算破天要有话说或是要思考什么,忙去外屋给他找,确认家里没烟了以后。才不好意思的回来道:“烟没了,我出去买。”
“给你钱。”
“不要,我有。”说完就迅速跑出去了。算破天平日待我不错,昨天晚上的钱我还没花完,又怎么好再接他的钱。
算破天的粮油店斜对面就有一家小卖铺,拿了一包钻石丢下十块钱就转身要跑。
“钱!找你的钱!”老板娘在身后喊道。
被她一喊我才想起来自己本来5块的烟我还没拿找我的钱呢,又回去拿上柜台上的五块,尴尬的一笑,在老板娘的笑声中快速又跑了回去。
再回来时,刘队长跟胖子侯也已经醒了。胖子侯在堂屋找暖壶。见我回来,便问道暖壶在哪。
“没热水,我不确定我师父今天会不会回来,还没烧水呢。”我确实没烧水,但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我懒嘛,毕竟想烧水早上听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该起来烧水了。
胖子侯瞪了我一眼,嘴里嘟嘟囔囔地起身就朝外走去,估摸着是去买水去了。
我进里屋时算破天还是坐在炕上靠着被子,刘队长坐在炕沿边,俩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舅,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往后怎么做,我还是听你的。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任由怪物继续害人了。”刘队长说话的语气很平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讲几个字就抬眼看一下算破天,像是在等候他的指责。
我将烟拆开递给算破天,拿着“磨破手”(齿轮火石打火机)给算破天点上,算破天狠狠地吸了一口,长出一口气后说道:“这次的事我要负责,古有卧牛吉壤,牛骨埋骨之处,此为风水阴穴中的金井,目的是凝聚地脉中的阴气。刘伯温却反其道而行之,以地骸凝聚地脉中的阴气,我本以为穴眼一破便可万无一失。是我太小瞧古人的智慧了。”
算破天一脸自责,刘队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刘伯温谋无遗漏,料定朱允炆落难,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工作,在那个兵荒马乱,朱棣四处围杀,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的情况下,已一招灯下黑就帮朱允炆脱困,还蛰伏了下来。别说是算破天,任谁也想不到处处有算计,更何况白泉既然从文物局拿走了那闷香,自然知道如何在破了阴脉的情况下还能继续使用。
“那如今我们怎么办。”刘队长问道。
“巅峰产生虚伪的拥护,黄昏见证虔诚的信徒。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道是有命非运不至,有运非人不旺。我倒要看看谁在帮他助纣为虐。”算破天脸上恢复了一抹神采,还是那个替天行道,运筹帷幄的算破天。
见算破天神采依旧,看来身体并无大碍:“没错,我师父就是牛,算破天啊!怎么就比不过刘伯温了!我永远相信你!”我一脸严肃的吹捧道。
虽然知道我这是吹捧,算破天倒也受用。笑呵呵地表示:“刚刚我说的啥,你这才是虚伪的拥护。”
“哈哈。”
“哈哈。”
在我的吹捧下,算破天跟刘队长一扫之前的阴霾,转而变成敞怀的大笑。
笑完后,算破天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们就引蛇出洞,敲山震虎!”
“哦?”刘队长满脸疑惑,谁也没算破天脑子转的快。
“怎么,听不懂啊。我一个孩子都明白,意思就是主动出击!对吧,师父。”
在刘队长的一脸不屑下,算破天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去趟饲料厂亲自会一会白泉。”
刘队长依然还是那副不明白的样子,嘴里搓着牙花子,示意我给他把烟拿过去:“能不能再说的直白一点啊,四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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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刘队长这智商,算破天也是颇感头痛。给了个大白眼以后这才继续说道:“你是刑警对吧?”
“对啊。”
“昨天晚上有人入室伤人对吧?”
“没错啊。”
“那你顺理成章的就说有人看到伤人者跑进了饲料厂,想请协助调查,也没毛病吧?”
“啊?”
“啊什么,你就这么说,我再旁敲侧击的暗示一下他我们知道有飞僵害人,看看他怎么应对。敌暗我明,只有在敌人动起来时,我们才掌握了主动权。才能找到破局之法,这也不明白?”算破天一脸嫌弃,刘队长这脑子思想固化,办事太循规蹈矩,对待非常之事,就要用非常之手段,这都不懂。
“哦~我明白了,四舅,你是要鹅。对吧?”刘队长听算破天说完,这才恍然大悟,一脸坏笑着说道。
“要鹅?”这次换我听不明白了。
“对呀,这都听不懂啊,你师父不要鸡,不要鸭,要鹅(讹)他了。”刘队长还在计较刚刚我说他的话,现在又拿这话回击我。
老话讲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年纪大了,经历的多,考虑问题也都周密细致了。这俩人一副奸险小人的模样,这其中的弯弯绕,又岂是我一个孩子能想到的。
“小毅啊,得辛苦你了。”算破天手托下巴,摸着胡子,眼睛缝都快眯起来了。
我自己时常观察,算破天一般摸秃顶,那就是想办法,是郑重其事。托下巴摸胡子,一脸小人,那就不是好事。
现如今算破天冷不丁的给我来上这么一句,我顿感大事不好,却又不知道怎么个事。
“啊?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怕坏了师父的事啊。”我这回答可谓是滴水不漏,自己心里都觉得回答的没毛病,既然是算破天的徒弟,当然脑子也得活分点,算破天既然说辛苦我,指定没好事。
听我这么一说,俩人又是哈哈大笑,刘队长指着我鼻子笑骂道:“你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家俩孩子吧?”
“没,我家就我自己啊,怎么了?”我不知道他要说啥,索性直言不讳地回答道。
“人言一树之枣有酸有甜,一家之人有奸有贤。你家要是只有你,那你可跟你师父跟对了,小小年纪就滑头的很。”刘队长一边笑,一边斜眼瞟着算破天,见算破天一脸笑容,这才放心的说完。
我被俩人说的有点懵,转头看向一旁的算破天,上炕坐在他身边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俩馒头踩一脚-没一个好饼。唉,躲我也躲不了,直说吧师父,让我干啥。”
“哈哈,你小子学的那点破词都用你师父身上了是吧。也不是啥大事,既然你这么机灵,就想让你当个受害者。”
“谁是受害者?”
“你啊。难道还是我啊。”
“谁害我了?”
“昨天夜里不是有入室伤人嘛,你就是受害者啊。”
“啊?”我大跌眼镜,搞了半天是让我装昨天晚上那个被飞僵抓伤的少女。
“这……”这了半天我也没这出个下文。
“无奈之举,那小丫头受了惊吓,语无伦次。最主要的是我们这次去就是敲山震虎,引蛇出洞。你跟师父这么久了,也机灵,跟你不是有配合嘛。你说呢?”算破天吃定我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确实像他说的这样,我师徒俩就像僚机一样,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我拉什么颜色的屎。他一个眼神,我就明白他的意思。
“有危险吗?不会挨打吧,听你们说的,那好像是黑sh啊。”我还是心有余悸,有点不太想去。那年月,我们这乱滴很。跟我差不多大的都是以混社会为荣,半大不小的混子比比皆是。更别说这是个老牌的大混子了。
“要我是干啥的,你跟我们一起去,谁敢打你。”刘队长拍了拍自己的配枪,铁疙瘩跟身份给他的底气让我也安心了几分。
“走吧,别废话了。有危险的时候,我啥时候让你去过。去把柜子里的纱布拿出来,做戏做全套,自己缠着点,到了地方见机行事。”算破天边指使我,跟刘队长俩人边下地穿鞋。
“唉,谁让我是你徒弟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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