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看到这一亩田,难免就会想到他爹阿贵。
因为这一亩田,就是用阿贵卖命的那20石粮食买到的。
阿虎他们这一大家子终于攒下一亩田,平时都把这块地当成祖宗一样供着的。
什么粪啊尿啊地,全都往这丘田里倒。
“你爹有消息了吗?”
“没有……”
阿虎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
二狗子跟阿虎又聊了几句,便背着剑走了。
明天就是武秀才考试之日,他要去县城赶考。
安昌县武秀才考试开始了,是全县每年一度的盛会,吸引了周边很多人前来观看。
同时也吸引了一些心思不单纯的人,想要在考生中挑一两个女婿。
毕竟全县的俊杰出青年,都汇聚于此。
往年甚至还发生过好几家同时看上一个青年,而因此大打出手的情况。
考场设置在县衙对面的校场,宽约百余丈,周围立起围栏,有衙役把守。
此刻,二狗子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考场。
得益于司马义的安排,让他跟在一名司马家族少年的身后,这才顺利走进来。
不然以那些衙役的作风,又得剥掉一层皮才能进得来。
“多谢司马兄弟!”
“不用,我只是受兄长之托罢了。”
那位司马家的少年显然不想跟二狗子打交道,扔下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走进一群县城公子少爷中,大家有说有笑。
“司马东,那人是谁啊?你怎么把一个庄稼汉领进考场来了?”
“我也不认识,我十四哥非要我带进来的。”
“什么时候考武秀才的门槛这么低了,连庄稼汉也来凑热闹。”
此刻二狗子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与考场里其他身着绫罗绸缎的考生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因此,在他周围空出一大片,没人愿意靠近。
大家有些好奇,怎么混进来一个乡下农民。
众考生对于二狗子这种异类,都投以好奇的眼神,总有一种看傻子一样的优越感。
普通家庭咬咬牙,攒些灯油笔墨钱,勉强读点书,考个文秀才也许还有点希望。
至于武秀才之路,学武耗费巨大,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承担得起的。
因此整个考场之中,没有一个穷人。
现在突然闯进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农夫,大家都很期待他在考试中出丑的场景,考场中能增添点笑料也不错。
二狗子如今耳目敏锐,一群公子哥的嬉笑声都传入耳中。
那些贵人公子少爷的圈子,本来就不是他能挤进去的。
毕竟像司马义这样的人是极少数。
二狗子独自站在人群中,颇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环顾四周,考场周围早就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
更有人搬了些桌椅板凳过来,趁机卖点茶水果子。
一些小贩背一大包炒瓜子,在人群中售卖,一文钱买一竹筒。
一些生了三只手的小偷,也挤在人群中上下其手,趁机发财。
总之,现场除了考生紧张,大家都很欢乐。
考场中央立了一个高台,摆放了十几把椅子,是给诸位考官准备的坐席。
此刻椅子都还空着,官老爷们都还没来。
“当!当当当……”
一阵锣声响起,所有人都立即闭嘴,踮起脚尖往高台方向望去。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县爷大步走来,然后在高台最中间坐下。
在县太爷下首,是一排负责评分的主考官,一共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