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交易行出来已是夕阳西斜。
宫菲哼着歌,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一家没什么人光顾的酒吧。
“老板,啤酒+炸鸡。”
说完自顾自的来到角落,瞥了眼同样坐在角落喝酒的男人,随后在另一张桌子旁坐下。
很快,两杯大大的啤酒被端上来,一盘裹了粉炸得金黄酥脆的鸡翅,表面仍在滋滋作响,配菜是生洋葱,还有一碟辣椒粉蘸料。
显然她是常客,服务员都不用询问口味。
喝完一大杯冰啤,宫菲才戴上一次性手套,捞起鸡翅根在辣椒粉里均匀地滚上一圈,让炸鸡裹上一层鲜艳的红纱。
洁白的皓齿咬破酥皮,饱满的汁水在齿间迸射,满足感油然而生。
吃完盘中的食物,伸出嫩滑的舌尖舔过唇边的炸鸡碎屑,然后抽出纸巾擦去唇上残余的油脂,宫菲的神情恢复冷漠。
“我不是说过,不要频繁找我。”
“抱歉,执事大人,如果不是有急事,属下怎敢叨扰。”男人不敢卖关子,立马将来由托出:“华恒那个蠢货死了,被人杀了。”
“他是谁?”宫菲问道。
“今年刚加入的,他没什么案底,加上职业的特殊性,所以安排他负责开门的任务,不容易引人关注。”男人回答道。
宫菲感到好笑:“不容易引人关注还行,不容易引人关注会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
男人低下头:“是我的疏忽。”
“别说没用的,我只想知道计划有没有暴露?”宫菲直接打断了男人没用的道歉行为,神情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应该没有。”
“应该?”
男人浑身一颤,忙改变说辞:“没有暴露,华恒并不知道具体计划,包括门的作用是什么都没和他说,他的任务就是在特定的时间打开门。”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杀意散去,他不由松了口气,心里把华恒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完了。
“人在哪里被杀的?”
“哥布林矿洞外。”
男人的回答,让宫菲微微一愣。
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名帅气少年的模样,周林。
“难道是他?”
负责开门的华恒死在了矿洞外,而周林今天拿来出售的魔石,赫然是哥布林矿洞的产物。
如果说两者没有关联,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我记得教会的招收标准,最低要求是20级吧?”
宫菲没有等男人回应,说完便自问自答起来:“11级越级杀掉20级,有点意思,菇术师是什么职业,没听过,唯一职业?”
见她像个神经病一样在那喃喃自语,男人只是静静坐着,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好片刻,宫菲才再次开口。
“你把门放在哪个位置?”
“矿洞深处。”
“走,去看看。”
宫菲说完,率先起身走出了酒吧。
男人摸出5枚金币和5枚银币扔在桌上,银币是小费,随后拿起搭在椅子靠背的西服外套和银头手杖。
快到城门登记处时,两人依旧脚步不停,男人随意将手杖杵向地面,路灯下两人的影子立刻浮现出来,将他们完全包裹,遁入夜色的阴影中出了城镇,守门的职业者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哥布林矿洞外的尸体已然不见,地上仅剩下一些血迹和衣服碎片,显然被嗅到血腥味找来的魔兽当食物吃掉了。
叮!叮!
走进矿洞,隐约能听到深处传来砸石头的声音。
宫菲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的男人,“看来有人先嗅到味了。”
矿道350米处。
一支六人小队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正在拼命挖着洞壁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魔石。
“哈哈哈,还是老大脑子转的快,看见那堆魔石就知道矿洞里的哥布林被肃清了,只是老大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没把魔石挖完呢?”
纪全撇了撇嘴:“换我轻松得手一大批魔石,我也不会继续在这里砸石头,也多亏他看不上眼,剩下的一百多米矿道够我们狠狠赚一笔了。”
其余几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
别人不要辛苦钱,他们要啊,之前还得冒着生命危险进来,现在矿洞里的哥布林全部被杀光了,他们完全可以慢慢挖。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响起。
剩下的人当即停下动作循声看去,站在最外围的男人胸口被从后背洞穿,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道黑乎乎的人形生物。
纪全看向脚下,瞧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蠕动,忙喊道:“是影子,快把火把灭掉。”
大家都不是新手,尽管此时心中有着愤怒和悲伤,但很清楚更应该由冷静来把控情绪。
很快,火把熄灭,矿道中陷入了黑暗。
剩下的五人迅速默契的变换阵型,一名守护者职业站在外围,手里的鹤嘴锄已经换成了一面半人高的盾牌,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守护之光!”
淡淡的白光,在每个人体表闪过。
两名战士职业站在守护者身后,紧接着是作为队伍输出核心的纪全,他是土石系的元素法师,最后则是队伍中的奶妈,唯一的一名女子,职业是植物学者。
这样的队伍配置称得上满配了,按理说面对任何敌人都有拼一场的把握。
可是,纪全心里非常不安。
因为死掉的那人职业是斥候,有个被动技能叫洞察,可以凭借自身五感发现来自周遭的危险,是队伍中反应和感应方面能力最突出的职业者。
但他直到被偷袭之前,都没有发出半点警醒。
不太妙啊,纪全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自己一行人遭遇到的很可能是高等级的职业者。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印证。
出口方向的黑暗中,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勇敢的战士们,你们是我忠诚的侍卫,请收起刀剑,停止攻击,我将前来宽慰你们的灵魂。”
纪全瞬间头皮发麻:“是心灵导师,把耳朵捂住,不要听她说话。”
守护者的守护之光能够抵挡物理和魔法攻击,对声音却起不了半点作用。
然而,纪全很快发现,捂住耳朵根本无法阻挡敌人对己方的控制。
明明脑子清楚的知道不行,大脑对身体发出的指令是拒绝,他们依然乖乖地收起了武器,双脚并拢原地立正,像个等待检验的士兵。
纪全眼中写满了惊恐。
黑暗中,一男一女缓缓走来。
男的一手持手杖,一手举着火把,女的手里是一本厚厚的书籍。
看到那本书的时候,纪全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