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老者给他一种强者的感觉,不过其将气息隐藏得很好,而自己也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从其与狄奥多间的亲昵互动来看,多半是狄奥多的家族为其从小配备的守护者。
林新思索着登上马车,倒是爱莎穿着家中最好的衣服,有些拘谨。
“话说回来,你怎么也在?”林新看向坐在对面的赛门。
“别忘了,可是我给你指的明路。我为什么不能也在?”赛门瞪大眼睛。“我发现,林新,你这家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话很多诶!”
很好,这个反驳让他无言以对。
熟了之后,赛门就完全不怕他了。甚至会在训练所光明正大地要求,把他摔到地上,来增加威望。
“维克叔,开快点。今趟我们就不回狄奥多家了,去埃利阿多庄园,晚上就在那落榻。北区的奴隶主阿尔弗列德会接待我们,到时候就没你的事了。”
“好嘞。”老者微微一笑,加快鞭声。
林新挑了挑眉。
赛门此刻一臂搭在椅背上,双腿翘起交叠,手里还拈着一串从果盘里提起的葡萄,哪里还有训练所里的样子。
这家伙,腐坏堕落得可真快啊。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赛门可以指挥维克,狄奥多家的家仆。
马车一路行驶,哪怕翻阅陡峭的地形也不在话下,拉车的多角犀牛,能将粗壮的腿拔出泥泞之地,拖着厚重的车厢前行。
不过途中还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在山路边上,有几根长矛,上面钉着张大口的林地精灵头颅,吓得爱莎发出了尖叫。
“是反叛军。”老者皱紧眉头。
见老者没有停车的念头,狄奥多不忍道:“维克爷爷,我们不将他们安葬吗?”
老者摇了摇头,驾车驶过血色路面。
“或许这是叛军的陷阱。殿下您千金之躯,不能犯险,不然老朽无法向大人交代。”
狄奥多欲言又止。
赛门则一脸无所谓。
“这些叛军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扫也扫不干净。这么躲在山林里顽抗又有何意义,等到我们将白色山脉完全占据,他们最后的躲藏地也将失去。”
“这些人失去了家园,或许吾族不该将他们逼得太紧。”狄奥多说出每一字时都像在蒙受煎熬,他同时观察着众人的脸色。
赛门则是冷笑。
“逼得太紧?不,我们对他们太宽容了。不过是一群战败者的不甘心罢了。他们无力抵抗我们,城池被我们占据,财富被我们夺得,女人被我们掳走,在战场上犹如落水野狗,却想着以这种方式将林地精灵的血流干?我看要不了多少年,他们连繁育后代都将成为问题。”
“可他们从中古一直抵抗到了现在。”
“那是因为吾族中有人在悄悄资助他们,或许是那些残留的洛克尔人,或许是有人想做些见不得人的工作。”赛门耸耸肩膀,“又或许是帝国干的,谁知道呢?”
这些贵族青年还真是早熟,林新不由得在心里想到。爱莎完全融入不进他们的话题,都低着头,抓着衣角,不敢说话了。
不过赛门和狄奥多显然意见不合,争辩也不算愉快。
林新适时地插入沉默,转移开话题道:
“你们知道什么是阶位吗?我听说精灵刀客是二阶战士。”
他其实只为引起老者的注意,而老者也的确回过了头来。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家人也没有告诉过我。”赛门结巴着道,脸色也有些尴尬,“可能离我还太遥远了,但我很感兴趣。”
“我听说,能从训练所毕业就能成为精灵刀客。”爱莎插话道。
赛门向她认可地点头。
“狄奥多呢?你知道吗?”林新问向狄奥多,他似乎比同龄人知道得多一点。
狄奥多摇摇头,甚至是紧抿起了双唇。看来是在武道上极为自卑。
“呵呵,阶位吗?”老者笑起来,“这源于一个传说。”
少年们齐齐看向老者,老者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目光。
“传说中,众神因不想将诸族创造得太过完美,进而影响到了祂们的地位,亦有一种说法是,害怕诸族的缺陷被力量放大,进而被魔君摩顿所趁,总之,祂们在创造诸族时,就给诸族的成长设立了种种关卡。”
“对于人类,太阳神阿卡特斯与疗愈之神爱莎,设立了七道关隘,对应着人类征服与扩张的野心,‘若他们能披荆斩棘,’,祂们如此说道,‘成为永远敢于探索而又不被欲望堕落的勇士,我便承认他们为我们的子嗣。’”
“对于矮人,锻造之神巴帕制造了五颗宝石,对应着矮人坚固的品格而又顽固不化的精神,以及储存着那一缕还没来的及注入矮人先祖头脑,使得其与其他生灵一般鲜活的神火。这每一颗宝石皆璀璨无比,然而却皆在他人手中。‘若我的子嗣能以友谊从他族手中取回宝石,那么就证明大山之子也能成为忠贞的朋友,我创造生灵的本领不输赛薇亚拉。”
“对于精灵,月光女神赛薇亚拉种下了双生树,对应着精灵的高洁以及永恒。‘永恒既易衰老又易被万物雕琢,星光之下啊,我真不想让你们蒙受此苦,’她如此说道,‘然而想要成为更完美的生命,便要冠以宇宙之冷。或者折下双生树的树枝,交予另一人,无论是什么种族的生灵,你便可与他交换命运。’”
林新听得有些入神。
不过其他神明不要面子的吗,明明大家都在攀比谁创造的种族更好,结果精灵想变什么种族就变什么种族。
这或许说明,赛薇亚拉比其他六神更强?至少在创造的层面上?
不,不能这么看待,这说明的应该是赛薇亚拉认可其他神明创造的种族。
而事实上,人类、矮人、精灵也的确在艾斯蒂亚大陆上扎根,生存了下来,编织历史。
不过,还有三位神明创造的是什么种族,不会凉凉了吧?
“维克爷爷,我怎么没听说我们有双生树呢?”爱莎学着狄奥多的叫法,疑惑道:“还有高洁、永恒,好像也和我们沾不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