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元素理论在军事的惊人运用让李鸣想起一些往事来。
那是250万年前了。
那时候人类还没有驯服小麦，生活怎样都艰难。他记得当时有一位老猿人在树下教导大家结绳记事，小猿人干完活儿后便要赶到。
有一次李鸣迟到了，和埃丽莎一起蹲在后排。
结绳记事是一门有难度的课程，她打不好绳结，果子也没抢到，饿着肚子，蹲在地上抓耳挠腮。
她全身毛茸茸的看着很可爱，到了体育课的时候，李鸣便躲在角落偷偷观察着她。
轮到女猿人组休息的时候，埃丽莎给同伴抓虱子，忽然听到老猿猴要求大家必须直立行走两圈才能站起来去摘树上的桃子……
“李鸣？”
“李鸣？！”
奥斯汀法师叫了两次李鸣的名字，他手里拿着一本写着精灵语的厚书。
李鸣沉浸在被人类高喊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类口号爆杀的想象中，堪堪回过神来：
“抱歉，想起了一些往事。老法师在信里写了我的名字？”
“当然。他不是也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李鸣伴奥斯汀走出深层图书馆，看着图书馆的阳光：
“我们不能把光元素和雷元素用作军事用途。”
两人找了个位置，李鸣拿出自己抄写的魔力结晶制造机资料，奥斯汀法师则对比着书，他一边查一边说：
“为什么？”
“我现在给你说一个概念，叫做‘军备竞赛’，你且好好听我说……”
两个小时后，奥斯汀法师眉头紧锁，精灵语也没办法查了。
“世界毁灭？怎么可能，你多想了……”
又是两个小时后，女天人过来找到李鸣，发现他还在跟奥斯汀法师拼命解释什么，她坐过去的时候，奥斯汀法师已经在李鸣的手风琴攻势败下阵来：
“人类灭亡？！好吧，不得不说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我回头会跟军方的人聊聊的，但项目进行到这地步恐怕是无法收手……”
至此李鸣才松下一口气。
能减缓研究进度就行，等独立行动尘埃落定，这武器有的是办法料理。
蒸汽机也是个麻烦，就像奥斯汀法师说的，蒸汽机也可能会被一些兴趣独特的人看中，然后加大投资。
李鸣的确是有了一点儿危机感了。
甚至李鸣自己的发电机也很危险，因为他的发电机就是用无刷电机改的，原理没有什么不同。
艾瑟拉世界的人没有针对它进行逆向开发是因为他们现在还不够了解它，一旦他们发现电磁力的真正用途，触及到微观物理……
李鸣都想把自己的发电机生意停了。
他们现在有足够的资金，完全可以把发电机和电灯泡生意做掉，转身挤压其他行业的生存空间。
比如服装业，维姬的财报有一部分就是服装业。
“唉，头疼啊……”
奥斯汀法师查精灵语查的脑袋冒烟，他觉得他才是应该头疼的那个。
突然就被告知自己的发明会导致人类灭亡了，关键是李鸣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精灵语翻译下午就翻译完了，绝大部分时间花费在查资料以及造新词上。
魔力结晶制造机控制面板的精灵语翻译成艾瑟拉世界的人类语言就像机翻英语后再机翻成西班牙语再机翻成中文。
每个词单独拿出来翻译都是准确的，但是连在一起没人能看懂。
对此李鸣毫无办法，起码从精灵文变成中文了。
奥斯汀法师则认为自己翻译的相当好。
设备怎么用，连蒙带猜吧，搬家后李鸣有的是时间。
道过谢，给小贝基买了点礼物，李鸣带着女天人踏上了返回经济城市的路。
女天人因为自己魔力水平有了一点儿小恢复心情不错，她没多想为什么李鸣不在王都顺便去看看她的魔力织布机问题。
她顾着让李鸣抓着她，在天空上张开翅膀好假装自己能飞。
说起来也是搞笑，天人的翅膀在艾瑟拉世界的大气里提供不了足够的升力。
她明明长着翅膀，魔力不够却怎么扑腾都飞不起来。
就像红龙一样。
……
回到经济城市已是一周后。
罗奇正在搞法师资质大测试，他希望能从经济城市的民众中抽卡抽出来几个隐藏的法师，好补充进自己的法师团里。
他想建功立业，这无所谓，只要不用那个让普通人能施法的技术就行。
菲格罗亚伯爵夫人去南边开会了，基于库迪利亚和提露密努斯两个方向的问题，尔顿王国和贝纳维德斯教宗国的人正在谈判桌上撕逼。
老法师和亚尔法师还在会议室里。
回经济城市后，李鸣立马去亚尔法师旁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曾经的他还很瘦，曾经的他还没什么卵用。
李鸣和老法师还有话说。
“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你看看你感不感兴趣，能赚钱。”
听到能赚钱，亚尔法师便自觉的离开了房间，然后老法师抬起头：
“说？”
“王都有一门蒸汽机技术，这项技术在高层贵族已经有了工业化运用，提露密努斯矿坑里就有蒸汽机升降机。我猜测王国的其他地方也有。我们要投资这项技术。”
“这我听说过，矮人的魔法。”
在地球人们管这个叫“科技。”
李鸣怪异的说：
“对，矮人的‘魔法’。我认为这个技术很危险，我们投资它，但并不是做它的生产商，而是用它敛财。”
“什么意思？”
“很简单，立项，宣传蒸汽机的应用前景，给地方提供大量就业，但不真正生产推动这项技术，我们只需要用蒸汽机的名头骗投资，然后拖到地方财政崩溃就行。”
老法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样做的破坏力：
“那以后还有人信这玩意儿吗？”
李鸣露出微笑，他知道这样做破坏尔顿王国至少二十年的技术生态：
“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能以1比10000的杠杆赚钱。”
……
除了蒸汽机还有电动机和蓄电池技术，这两样技术只能等维姬回来再谈。
甚至蒸汽机这件事本身老法师也建议李鸣等维姬回来再谈。
地方生意的事情她才懂。
老法师是法师，他好歹还懂一点人间烟火，李鸣是纯粹的战斗法师，除了杀人和理论性知识，他太多事情没有深入了解了。
他不懂做生意，这需要与人打交道的实际经验，而不是空谈理论或杀人。
杀人无法推动世界进步。
不然老法师也不至于用人情关系和贪污搞钱。
维姬回来大概是一两个月后了，那个梦中之地大概很难找，她也没留个联系方式，李鸣只能在经济城市逗留一些日子。
过了几天，菲格罗亚伯爵夫人还在南边参与会议，一封急信，忽然从c城的一个不知名地址寄到了李鸣手里。
“圣女要见你，她不相信你是我的亡灵傀儡，小心应对。我们都很忌惮她。”
这是帕布洛的信。
帕布洛的“我们”，大概指她在教宗国内部的站队和派别。
至少是明面上的派别。
李鸣刚来库迪利亚地区的时候就听过这圣女的事迹。
那时候他刚屠了龙，贝尔纳黛特王国和尔顿王国在和贝纳维德斯教宗国谈国际协定。
圣女代表贝纳维德斯教宗国的左派负责外交。
她反对教宗在国内出售“赎罪券”，反对宗教改革，但积极推动库迪利亚地区的战事。
她推动了教宗国的国家公路计划，增强了教宗国法师系统的防御力量，但却建议帕布洛放弃提露密努斯矿坑方向de两城的实际控制权。
在部队里，圣女比教宗更接近他们的宗教信仰，是许多士兵素未谋面的梦中情人。
李鸣看不透这复杂女人的政治倾向，当时听帕布洛说她要来提露密努斯的时候李鸣就觉得她不止是为了提露密努斯而来的。
如今帕布洛的急信终于印证了李鸣的想法。
她来经济城市另有目的，也许是为了李鸣这个人。
但李鸣想不通她是怎么敢的。
经济城市是尔顿王国的边境重镇，她的圣女身份没办法保住她的命。
圣女只是个宗教方面的头衔，是一个职位，她没办法一打一百，李鸣都不行。
只有天人精灵和龙这种个体力量更强的异种族能对抗车轮战和群殴。
李鸣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圣女，他对这个名字的经验全部来自色情影像带和色情漫画。
也许正是这先入为主的粗略印象，让李鸣没有真正重视她。
也让李鸣没有想到她来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