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久。
一辆黑色豪车,停在了店铺前。
车门打开,走下车的,是钟家那位管家,眼镜男。
“李天师,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吧?”
我看看时间,不禁皱起了眉。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小时。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说了子时去,就是子时去。
迟到可以,早一分钟都不行。”
眼镜男的笑容有些凝固,却强装不在意。
说道:“李天师,我们钟夫人整日做噩梦,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万老爷子比较心急,所以就让我早来了一个小时,不过不着急...咱们等子时出发,子时出发!”
做噩梦?
睡不着觉?
那还不早点来找本天师?
要是早来,本天师早就处理好了,这又能怪得了谁?
万老板心急,我又何尝不心急?
我也想早点处理完这件事,早点拿钱!
但是做事要有职业操守,说了是子时,那就是子时。
否则上午那些故弄玄虚的话岂不是白说了?
“嗯。”
我怕多说多错,干脆头枕双手,闭眼小憩。
把眼镜男晾在了一旁。
眼镜男好似被我镇住了一样,他乖乖坐在我对面,不敢有半点打扰。
不大会儿,楼梯上传来了哒哒哒哒的脚步声。
我回头看去,只见冯小伊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紫色衣裙走了下来。
在衣裙的衬托下,她肌肤透红,除了冷冰冰的高贵冷艳,还有邻家少女的清纯,大家闺秀的温雅,美得不可方物。
我很惊讶,有点惊为天人。
短短几个小时不见,她仿佛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可具体是哪里变了,我又说不上来。
眼镜男生怕眼镜会掉了一样,用手捏着眼镜腿,紧盯着冯小伊,眼里都是惊艳。
“这位是...?”
冯小伊此刻的美丽,让我虚荣心爆棚。
介绍道:“我的...我的...合作伙伴!”
我本想说女朋友,但话到咽喉又被我咽了回去,生怕会引起冯小伊的不满。
冯小伊没看我一眼。
她对着眼镜男展颜一笑,伸出了礼仪之手!
“你好,我叫冯小伊。”
冯小伊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跟眼镜男很熟吗?
这种待遇,连老子都没有过!
我的眼睛有些直,就在眼镜男伸手要握住冯小伊的前一刻,我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并且骂道:“女子为阴!你他妈沾上阴气,会把阴气带回钟家,会导致老子判断失误!”
眼镜男揉着被我打掉的手,看看我,又看看冯小伊,神情有些委屈。
不等眼镜男开口说话,我提起收拾好的背包,推搡着眼镜男出了店铺:“走,现在就去钟家!”
我一边推搡着眼镜男,还忍不住狠狠瞪了冯小伊一眼。
冯小伊却是眉眼弯弯,笑着跟了过来。
我不确定她的笑是对谁绽放,心里有点酸。
在冯小伊走出店铺之前,我拼命把眼镜男塞到了车里,并且站在车旁,挡住了车窗。
没想到的是,冯小伊根本没在理会眼镜男。
她径直向我走来,把一个瓶子放在了我的手里。
“涂抹到你眼上,你就可以看到她了,到时她自会配合你。”
说完,冯小伊又回了店铺。
我握了握小瓶,向冯小伊举了举胜利归来的拳头。
我知道冯小伊说的是谁,当下也不多问。
钻进车里,便催促眼镜男驾车离去。
汽车走街串巷。
大约二十分钟不到,车子缓缓驶入绿柳路。
我也在此时,把冯小伊给我的药水滴在了眼睛上。
药水有点冰凉,刺的眼球有点疼,倒是比起冯小伊上次捂我的眼睛要好受多了。
眼镜男开着车,拨通了电话。
简单说上两句,六十六号的别墅大门随之打开,也从里面走出四个人来。
车子停稳,眼镜男下车为我打开车门。
分别介绍起了前来迎接的四人。
其中一人坐着轮椅,似有疾病缠身,但他的双眼格外有神,透着精明。
正是钟婷夫人的老公,万老板,约莫有六十来岁。
另一人头盘发髻,身穿黑褂,脚蹬布履,手里拿着扇子摇动不停。
看着像个道士,又觉得不太像。
经眼镜男介绍才知道,这人就是那位从未谋面的陈大师。
与陈大师的扮相比,我穿的就太过随意了。
陈大师在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我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对手。
至于另外两人,分别是万老板的护工和保镖。
除了他们四个。
我还看见了身穿红衣的谢寡妇。
现在的谢寡妇除了脸白的吓人,倒也没之前那么狰狞恐怖了。
谢寡妇见了我就像见了亲人。
眼里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激动,对我不断摆手,还指了指里面别墅方向。
我会心一笑,在眼镜男的带领下,进入了大门。
门内左侧是车库,右侧就像个菜园子,种满了各种蔬菜。
我的正对面是假山假水。
假山外围雕刻着一条盘龙,盘龙的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夜晚明亮如宝石。
假山脚下是一汪清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水中同时倒映出盘龙和圆月的倒影,两两呼应,形成了一副龙吐珠的风水局势。
很显然,这种巧夺天工的布局,定是出自某位风水大师之手。
我不由看了一眼陈大师。
看来他并不是那种招摇撞骗的无能之辈,而是一位有真能耐的风水大师。
陈大师则是对我温和的笑了笑,并未出言挑衅,也没问我是否看出了不妥。
只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静静观看,就像一个虚心受教的老者。
不管他这种谦卑态度是不是装出来的。
但今晚想要看我出糗怕是难了。
我信心十足的在院子里转上一圈,迈步走进了别墅客厅。
接着让眼镜男关上了所有门窗。
我取出一柱清香,点燃之后朝着四方拜了拜。
刚一拜完,客厅便空穴来风,忽地刮起了一抹阴冷寒风。
香火冒出的白烟被寒风压弯,向着东边倾斜飘散。
我掐指一算,皱着眉头指了指客厅的西厢房:“那里的门窗是不是没有关好?”
管家赶紧上前检查一遍:“李天师,门窗都关好了。”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