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孙昌去跟沈廷谕通禀。
陈云开当即便带着他本部的500多战兵,100辅兵,200多民夫,加上雇的100多号骡马车夫,以及诸多骡马车和辎重,直接朝着主力大营西侧近一里外的小河边而去。
这可绝不是陈云开装逼,这种时候还要特立独行。
而是周围区域内着实有点太过空旷了。
大家都想往莱山脚下的‘安全区’凑,没人愿意留在没有保护的外边。
加之周围的村子镇子已经被孔有德他们屠戮干净了,周围区域内很难再有什么预警。
所以。
陈云开便只能自己充当这个桥头堡,给主力预警了!
否则。
一旦发生变数,官军主力被包了饺子都不足为奇。
但很明显这个天气退到莱山中是不可行的,那只能是全军覆没!
陈云开可不想还没看清敌人什么样呢,便被包了饺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索性便自己来干这脏活累活了。
很快。
陈云开便选定了扎营区域,招呼麾下儿郎先堆雪墙,再把周围的树木都砍了,另外让民夫出去多砍些柴火回来。
这时。
孙昌也派人过来知会,沈廷谕已经同意了陈云开的方案。
陈云开看着主力大营那边,众人不是先堆砌防御工事,而是先扎营帐准备休息,一时也有些无言。
这帮大爷,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度假的?
“爷,那帮民夫叼的很,都嫌累,不愿意出去砍柴……”
正思虑间,卢斌忽然黑着脸快步来报,有点咬牙切齿。
陈云开这时也看到后方诸多民夫都不想冒着这大风干活,而只想凑在一块烤火。
这让陈云开忽然笑了,带着卢斌等人大步来到这边喝道:
“现在,立马给老子滚去捡柴火!老子不管你们用啥办法,哪个人捡不到一捆,此行的薪俸便一分银子别想要了!而哪个人捡到一捆,老子便给他一钱银子!捡到两捆,便是二钱银子,三捆便是三钱银子!”
“陈大人,您说话可算话?”
民夫中顿时一阵噪杂。
陈云开冷笑:
“我陈云开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现在你们再墨迹再不去捡,等等会被别人捡完了,别怪老子到时候不给你们发薪水!”
“我艹!张二蛋,你个驴入的跑慢点,等等老子!”
“大牛,快,快点,别人那帮狗艹的抢了先。”
“快点快点。”
一众民夫们顿时急了眼,哪还敢再在这边烤火墨迹?都是急急跑出去捡柴火。
卢斌顿时心服口服:
“爷,得亏是您啊。若不是您亲自出手,怕搞出人命来就更难搞了。”
陈云开却没有太多喜悦,叹息一声道:
“老卢,去盯着兄弟们点,雪墙至少堆两道!另,最外面那一道,等柴火回来,烤火后尽量挖些壕沟,决不能怠慢了!”
“是!”
卢斌不敢怠慢,忙是急急去忙活。
这时。
穿着明军传统的鸳鸯战袄,笨重的像是企鹅一般的金燕忽然走过来,美眸满是复杂道:
“陈云开,马上就要打仗了,你怎这时还对麾下儿郎们这般苛刻?这里距离主战场还远,何不让儿郎们好好休息,先养足精神和体力?否则,等明后日开战,儿郎们又哪还有什么精神?”
陈云开看着不知道在衣服里面塞满了什么,撑起她娇躯的金燕,忽然一笑:
“燕子,你是不是觉得,你比我陈云开更聪明?”
“嗳?”
金燕一愣,转而俏脸便止不住红了,羞涩啐道:
“呸!真不要脸!就知道说这种不着边的话。我虽没上过阵,但从小我便跟着我爹打仗,我爹才不会跟你一样,把麾下儿郎当牲口使唤呢。我爹说,这打仗就跟养马一样,只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才能激发马力!”
“所以你爹打不过我。”
陈云开一笑:
“好好在一边学着点。”
“你……”
金燕一时肺都要被气炸了,哪能想陈云开竟会这么不要脸的,索性直接娇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陈云开了。
看着金燕胖乎乎的背影,陈云开不由摇头失笑,却也懒得解释什么,而是更严苛的让麾下儿郎按照他的命令去操作!
…
傍晚。
陈云开的营地基本成型了。
两道雪墙,都在三米以上的高度,最外面的雪墙外还挖出来一条一米多深的壕沟。
这虽消耗了大量柴火,但陈云开却丝毫不心疼。
主要因为之前陈云开出赏银的关系,那些民夫们现在还热情高涨,还在不断往营地运回柴火。
这一来,现在营地里的柴火都够用四五天了。
之所以这般,陈云开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但原因便是金燕,陈云开都不好与她叙说,这东西只能靠悟性!
一来,这种临阵扎营保持最高级别的防御体系,在后世已经是惯例和常识。毕竟,战场最不缺的就是不可测性。
你如果在这种时候都敢偷奸耍滑,那未来被人揍惨了,便也别找什么理由了,那是该着你被揍。
二来,陈云开隐隐感觉,沈廷谕这厮,名气远大于其实力。
从这厮今天这般刚到莱山就扎营的操作来看,他怕没什么胆子直接逼到莱州城下,给孔有德压力,更别提决战了。
用山东土话说,就是沈廷谕没犊子,就是个怂货。
三。
也是最关键且最讳莫如深的一点。
到了莱山这地,后面的文臣已经不敢过来监军了,只敢在后面的安全区耍嘴皮子。
说白了。
恐怕沈廷谕已经与那些文官在暗地里达成了什么一致,就想在这莱山下扎营来磨洋工,等待莱州那边的局面更加清晰!
所以。
陈云开这个营地,怕绝不止住一天的事,大概率要住好几天甚至更久,自然得多花些心思来经营!
而此时。
隔壁的官军主力大营虽也修起来雪墙的防御工事,但连一米五高都不到,且,他们都太偏向于莱山了,有点大头儿子的即视感。
这让陈云开感觉有些不太妙。
…
“帅爷,那沈廷谕果然是个没犊子的怂包蛋!某亲自去看过了,他们营地都紧贴着莱山而建,正适用火攻!且某已经打听好了,有条小路可直接从莱山北坡插到他们腹心,都用不了一个时辰!”
“帅爷,今晚便让某出手吧,必可将沈廷谕那娘娘腔一击而下!到时,等承禄他们一过来,咱们不仅要拿下登莱,便是青州怕也只是等闲那!”
就在陈云开发呆的时候。
莱州城下。
李九成正雄心勃勃的对孔有德请战,一副志在必得模样。
孔有德自明白李九成的心思。
戎马半生,操劳了半辈子,谁不想打下个大城来,自己当老大,舒舒服服、妥妥帖帖好好过几天人上人的日子?
但李九成知道他的资历,登、莱他都没当老大的份,这是盯上青州了。
多年的老弟兄,孔有德自不会拂了李九成的面子,笑道:
“老李,那便这般吧!不过,不要太强求,能下便下,不能下咱们便再想别的办法!”
李九成大喜:
“帅爷,您便放心吧!明日一早,某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
李九成出了孔有德的大帐,当即便召集他的人议事。
不多时。
便已经分配好了战略,又看向他儿子李应元道:
“应元,再过一刻钟,天黑你们便进山!一定要在子时之前,完成所有筹备工作,然后便等待为父命令,将这些狗官军一举击破,明白吗!”
李应元自明白他爹的意思,这是为他铺路,准备好锦绣前程呢,忙起身来笔挺抱拳道:
“明白,父亲!今夜,您直管看孩儿表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