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南门破了,攻城,弟兄们,攻城啊!”
“杀!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了!”
“兄弟们,冲哇!!”
卢斌多机灵?
一见已经起到效果,他当即便高呼起来。
一时周围儿郎也都跟着高呼,尝试性的往前攻城。
但周围的符游击、陶延鑨、王世豪他们却不明白陈云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他们真当真了。
主要是这连绵爆炸声着实太给力了,真的是如同天雷一般,给了他们极大信心。
一时间。
连符游击都不要命了,亲自冲到前方督阵,让他麾下的儿郎们往前冲锋。
便是那佛爷和老三等人都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都拼命呼喊着往前冲,想要立大功。
很快。
官军局面直全面占优,几如就要攻下这登州城。
当然。
这主要也是叛军主心骨李九成被炸晕过去了的原因。
但就是这个契机,机会便出现了。
“好精准的手段,好精准的手段那!隐忍一天,竟是只为在此时暴起!某吴襄,生平便没佩服过什么人,今日真是要对这陈云开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此时。
登州南城和西城交界的地方。
因为吴襄父子的攻势早已经疲软的不成模样,早就不攻了,也到与陈云开交界的阵地近前查看局面。
见大爆炸后官军迅速便开始占据主动,吴襄一时直连连感慨,根本无法形容心里那种感觉了。
吴三桂也差不多,满脸复杂。
狗艹的陈云开,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难道。
他吴长伯,又要在此役中成为陈云开的垫脚石吗?
可!
今天,他至少战死了百多号精锐家丁啊。
老天爷,你怎如此不公?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陈云开陈将爷,果然是大才,大才啊!天佑我大明,天佑我大明啊!”
“今日破城有望,今日破城有望啊!”
此时。
高起潜和朱大典也高兴毁了,真的是手舞足蹈,弹冠相庆。
也都庆幸之前没有去苛责陈云开,让陈云开的计谋得以实施出来。
否则。
岂不是坏了天大的好事?
周围来观战的邓玘,金国奇,祖大弼,祖宽,靳国臣,刘国柱,刘泽清他们,一个个面色也都是极为复杂。
这人比人,真能气死个人啊。
陈云开对战事的这等把握,真的是已经登峰造极了!
…
“狗艹的,老子还没死呢!你们哭丧呢?哭个球子!来人,传老子军令!把这帮狗官军杀下去!斩一级首级者,赏银二十两!”
但就在官军各部的欢呼声中,满脸是血的李九成已然清醒过来。
他此时非但不惧,反而更激发出他野兽般的血性与野蛮,大吼大叫的便亲自带着他的亲卫又杀回到城头上,继续投入战斗。
而此时。
孔有德怕李九成吃亏,也派援军过来支援了。
很快。
官军攻势便又开始变的疲软,大量山东军精锐浴血城头,却迟迟杀不出空间来。
陈云开自是一直在关注局面,见已经不可为,他又怎还会恋战?当即便鸣金收兵。
“当当当当……”
很快。
随着刺耳的金声响起,卢斌部率先如潮水般退却。
而随着卢斌部一退,周围符游击、陶延鑨、王世豪他们就算不想退,不甘心,却也没办法了,只能也跟着退却。
不多时。
官军攻势便彻底退回来,登州城头上一片欢呼,劫后余生。
“怎,怎还是没攻下来?”
本来正兴奋着的高起潜和朱大典此时真有点麻了,真的是先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中,一天直做了好几次过山车。
“登州城毕竟艰险,陈云开已经尽力了,只是差了点运气那。”
朱大典此时已经真正见识到了陈云开的能力,自不会再苛责陈云开什么,反而是开始为陈云开辩解。
“哎……”
高起潜深深叹息一声:
“那只能明日再战了。”
…
随着陈云开他们各部回营,高起潜和朱大典都各自吃饭,没准备军议呢,却忽然发现:
金国奇,邓玘,祖大弼,祖宽,靳国臣,刘泽清,包括吴襄和吴三桂父子他们纷纷找上门来。
表示:
陈云开等山东军已经疲惫,他们明日愿意继续攻城,而且是攻已经被陈云开炸塌了城门的南城!
这让高起潜和朱大典都有点傻眼了。
毕竟。
南城门是陈云开炸开的。
而为了炸开这南城门,陈云开到底付出了多少伤亡,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可此时……
这帮人竟是想来摘桃子的……
就算是高起潜的脸皮,一时都不敢去跟陈云开开这个口了。
但这帮人请战请的太凶,高起潜和朱大典都不能无视,只能是急急召开军议商讨。
…
“这帮驴入的,他们想鸟美事呢?合着,老子们辛辛苦苦,付出了这么多好弟兄的性命,好不容易才打开缺口,狗日的想摘咱们的桃子?没门!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没错!”
“这帮狗日的欺人太甚!云开,你可是咱们山东军的主心骨,你可得给咱们山东爷们们撑起来啊!”
“将爷,这都不是不把咱们当人看了,这简直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尿啊!这死都不能忍!”
“狗艹的高起潜和朱大典要敢拉偏架,老子弄死他们……”
消息很快传到山东军这边。
顿时。
山东军各部直接炸锅了。
便是符游击都开始放大狠话,要取人性命了。
“都吵吵个几把!”
陈云开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而且,这正是他极为想要看到的情况……当即便冷眼扫视众人冷喝。
“……”
饶是这帮山东军的大小军头们都是愤愤不平,但却没人敢忤逆陈云开的威严。
便是符游击都是这般。
陈云开真发火了,他也只能装乖宝宝的。
“咱们此役伤亡惨重,给他们攻几天也无妨。再者,监军大人和巡抚大人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陈云开冷声喝道。
“这……”
符游击顿时咽了口唾沫:
“云开,难道,难道真要把咱们趟出来的血路,就这般便宜的让给那帮驴入的吗?”
陈云开叹息一声:
“先去军议再说!咱们毕竟是后娘养的啊!”
“草他娘的,这帮狗东西都该死啊!”
“太欺负人了!”
看着各人都不断啐骂着去参加军议,陈云开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现在。
不论是情绪还是节奏,各方面都已经到位了。
…
“云开,咱家知这事确实是不太好说,可,你们山东军各部此时都已经伤亡惨重,必须得休整啊。不若,就让金军门、邓军门他们明天先去功一攻试试水?”
军议的大帐中。
高起潜陪着笑,小心翼翼看向陈云开。
朱大典也忙赔笑道:
“云开啊,咱这可绝没有私怨,完全都是为了国事嘛。你是有大肚量的,便行个方便如何?”
见周围众大小军头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但山东军各人却都要炸锅了,陈云开忽然冷笑出声:
“监军大人,巡抚大人,莫非,你们以为我山东的爷们们好欺负吗?!”
“这……”
饶是高起潜和朱大典想到了陈云开会抵触,却是没想到陈云开竟会在此时当场反驳他们的!
一时间。
两人都有点下不来台了。
金国奇仗着金国凤和陈云开的关系,忙笑着打圆场:
“云开,这怎是欺负你们山东爷们呢?主要是大家都想趁此机会,攻破登州城嘛。若明日我们攻不破,后日你们还有机会嘛。”
“没错。云开,某知你现在难受,但现在,须得以国事为重嘛。”
吴襄也忙笑着上前打圆场。
“金国奇,吴襄,老子艹你们十八辈祖宗!”
然而。
此时根本不用陈云开说话,符游击第一个跳出来,指着金国奇和吴襄的鼻子便是破口大骂:
“怎的之前你们在沙河不这般谦让呢?你们在沙河一个个赚的瓢满钵满,老子们连口汤都没喝上!哦,现在好了,见这登州城有好处,又咬上来了?你们他娘的咋这么会想呢!合着,好事都让你们赚尽了啊!老子不服,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山东军各军头顿时群情激奋,局面一时就要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