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了他。
爱真的是不?能勉强的。
有很多夫妻之间,也?都?没什么?爱意。
花祝年能接受, 贺平安不?接受。
这是矛盾的根源。
可衡羿跟他的小信徒一样,都?是能接受的。
如果当初是他们在一起的话,日子应该能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至少, 不?会每天争吵, 闹得鸡飞狗跳。
他低声问她:“在遇见薛尘之前, 为什么?不?挑个好的嫁了呢?那时候, 你遇到的人,随便找出一个来,都?比亡命之徒要好吧。”
花祝年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好, 是那种好呢?”
“自然是不?会打你, 不?会骂你,不?会让你等?, 并且保你一世无?忧的那种好。”
她趴在枕头上,很轻地摇了摇头:“如果那样就算好的话,那当初你花大娘身边,可都?是那样的人呢。”
衡羿当然是知晓的。
所以,他不?理解,很不?理解。
比起现在这个对她又打又骂,还特别小心眼?儿的贺平安,他觉得那些世家子弟至少能心胸开阔一些。
最起码,应该有教养。
可是,就连衡羿一个男人,都?觉得惋惜的事,他的小信徒却并不?觉得如何惋惜。
他见她平静地说道:“我那时候,没想在那个圈子里找。虽然我爹结交的大多非富即贵,可我知道,没有一个是好人。好人是不?会混到爹的交际圈的,世道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出人头地。”
“爹当时,一直想找世家子弟,不?仅是为我,也?是为他自己。朝廷里有人,生意场上总是好办事的。而?且,那些人还可以把钱,投放在他这里,避免御史?的查检。可若是没有关系,他是不?被?信任的,天下间没有什么?比姻亲关系更紧密的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如果我从没读过书的话,应该也?会很听话地嫁给爹看好的人。可是,偏偏我不?仅读过书,也?看过那些人的爹,仗着手中的势力欺负人。我怎么?能进那样的家门呢?”
花祝年说着说着,突然对衡羿问道:“后生,你家里,是做生意的,还是官宦之家?”
衡羿小心地说道:“我家,我家是,做生意的。”
花祝年叹了口气:“那你,应该看过自己家里人,被?当差的为难吧。只要管辖范围内有利可图,他们就会各种跟人过不?去,拿着一些条条框框来找茬儿,磋磨人半天,连恐吓再欺辱,到最后原来是为了索要金钱。”
“我爹是北边商行的会长?,小姨家是南边的。曾经有对小夫妻,因为没满足他们的胃口,被?当差的逼得火烧铺子自杀。闹大了,还是爹去平息的。可当差的小鬼,仍旧蛮横不?讲理,嫌弃他们将事情闹大,不?许他们在北边立足。爹只好找人将他们送去了小姨家的商会,好歹有口饭吃。”
“在那个时候,小生意人的日子,就已经那样难了。更不?要说那些种田纳粮的农民?和到处找活干的手艺工人了。当差的是小鬼,可后面呢?还有阎王。他们没有把农民?当人,没有把商人当人,更没有把手艺工人当人,他们只把自己当人看。其他人,都?是要敲骨吸髓的。”
“我怎么?能嫁给阎王们的儿子呢?每天一睁眼?,就是小鬼捧上来的供奉,供奉里有他人的血汗,饱含着卑贱者的屈辱和心酸。米饭里会吃出黝黑的断指,鱼肉里会吃出哭泣的眼?珠,烤猪里会吃出锤烂的心脏……”
“如果我从来不知道世道运作的规律,那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可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嫁过去之后,所吃的每一份食物?,都?是靠着权势者欺压百姓得来的。我看过他们欺负人,所以没办法忘记,真的,没办法。”
衡羿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花祝年的腰间。
又被他很快地抹去。
“娘当时跟我说,哪里都?是一样。王朝之末,大家都是这样活着的。自上而?下地欺压,因为资源越来越少,所以只能如此。不?做吃供奉的人,就要做上供者。可我当时觉得,应该还是有别的选择的。”
衡羿惊觉那句话极为熟悉。
“不?上人,就得被?人上。”这也?是花祝年教给鲁绒绒的。
此刻,她的心境,是不?是已经发生变化了?
不?过,经过这三十年的磋磨,发生变化也?正?常吧。
她也?如当时的娘亲一样,想要给鲁绒绒找一户家境优渥的人家。
其他的,也?全然不?管了。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兵革仙和下凡的月老?看在了眼?里。
喝醉了的兵革仙,拍着月老?的肩:“我说呢,你怎么?会给衡羿配这个小美人儿。原来不?只是因为长?得好看啊。”
月老?喝了一口酒道:“那当然不?是,我哪里是那种乱点鸳鸯谱的人呢。就这,当初我写这段姻缘的时候,还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