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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后来总是在想,如果?当初她?也?学着找找人,或者去抢家大户,带着万贯家财买通狱卒。
是不是,就能救他出来了?
可是当时的花祝年,在重典面前,并没有做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这始终都是她?的遗憾,也?让她?觉得后悔终生。
因为感觉自己?没有尽力。
等生死时刻来临时,一个人就会知道,清高与自持,是多么无力。
如果?下跪能挽救一个人的命,她?会跪下来的。
可当时需要的不仅仅是下跪,还需要做很多复杂的事,才有可能为他换来一线生机。
但她?出于一种自我束缚的心理,既不敢去找关系,也?不敢去抢钱……
她?什么也?没做成。
甚至,买通狱卒想要去看一看他,结果?钱也?被骗走了大半。
根本疏通不到那个地方?。
衡羿似乎是感知到小信徒的歉疚,他抱着她?的包袱说?道:“花大娘,薛尘的事和今日贺平安一样,他们都是必死无疑的。你不必为没能救到谁,而觉得亏欠。命里定好的事,又怎可更改呢?”
花祝年用衣袖蹭了把泪水,红着眼睛孤倔地说?道:“我偏要更改。”
她?抢过他怀里的包袱,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她?去到外面的时候,大家已?经不打?了,她?们甚至已?经回过一趟家了。
也?不知道怎么停下来的。
就是闹着闹着,突然有人说?了声,回回都是你俩坏事儿,人到底还救不救了?
这些人里,除了吴凝,都是想救自家男人的。
不过,她也从家里带了些钱,而且,就数她?带得多。
柳春走上前,将?收集到的钱放到花祝年手中。
“我们每个人都凑了些,你看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再去借。”
花祝年仔细地合计了一下:“勉强够吧,我省着点花。”
柳春看了她?身后的衡羿一眼:“这后生不跟你一起?去?”
花祝年摆了摆手:“让他留下来吧,怎么也?得有个看家的。”
“附近的村子里,都出过老妇人在夜间被不明人欺辱的事,大多都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你自己?去,也?太危险了,还是让他跟着吧。”
宋秋霜也?插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天天跑这儿跑那儿的。以?为自己?还是小年轻啊!把后生也?带去吧。”
花祝年走到宋秋霜面前:“老娘身子骨硬朗着呢。一个能揍你俩!还让后生跟着我,你就不怕我借机带着后生私奔?到时候,让你们人财两空!”
宋秋霜冷笑道:“谁还看得上你啊?你年轻个二三十?年倒还有可能。”
花祝年摇了摇自己?的钱袋子:“可是我有钱啊。见钱眼开的人多了,后生为了钱傍上我,也?不是不可能。”
宋秋霜的眼珠转了转:“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这让我们交了这么多钱,还真有可能自己?出去找乐子去。我们差点被你骗了!我以?为咱们这些人这里头,只有吴凝那个小丫头片子,不想救自己?男人,没想到把你给忘了!”
“你说?说?你号召力多大,你说?京城有个老相好,我们就相信你能救人,丝毫没怀疑过你卷钱跑路。现?在我真有点儿怀疑了。”
花祝年推搡了宋秋霜一下,笑道:“滚蛋,脏心烂肺的!”
宋秋霜看了她?身后的衡羿一眼,凑过去小声道:“其实,你要是真带着他跑了也?没什么。我们都支持你的。只是,这人到底能不能救,你得给个准话。”
花祝年往后看了衡羿一眼,转过头来跟这些老姐妹儿说?道:“我把话放这儿,这后生,我留下来当人质。我这回呢,要是卷钱跑了,男人因此被斩了,你们就过来问他要钱。他家里是个有钱的,也?是绒绒未来的夫婿,平日里,有什么活儿你们就使唤他,可别省——”
花祝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衡羿拽回到了屋子里。
他很少对她?做这样粗鲁的举动。
她?的衣服本就被人撕扯坏了,还没来得及换,再被衡羿这么一拽,口子更大了。
他厉声质问她?:“花大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花祝年轻拍着他的心口安抚他:“我又不是不回来,你暂时当当人质怎么了?你还信不过我啊!”
“我不做人质,我说?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花祝年低头思索道:“你说?是你的事,我可以?不听啊。”
衡羿气得想把小信徒带上天,然后关进他的宫殿里,天天听她?鬼哭狼嚎地闹。
等贺平安被斩了,再把她?放出来。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强硬。
他本就不是性格强硬的神,也?做不出那样过分的事。
只能好言劝说?道:“你这次去京城,她?们给你凑的路费,肯定不够。我有钱,你带上我,可以?让你路上过得衣食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