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但我觉得,你的小媳妇儿从一开始就错了。你看?她这三十年的日子, 过得还没这里的女人滋润。与?其空等着?一份念想, 不如及时行乐, 过一天算一天。”
“你可能觉得, 这里是道观,本不该容纳这些女子。但是,现在?是乱世, 你让她们去哪儿呢?在?这里, 至少服侍的都是达官贵人,赚到的钱还能养活家里老?人和孩子。来这里的女人, 甚至有不少是被?自己丈夫送来的,可见乱世嫁人,也并非什么?好去处。谁知道嫁的是人是鬼呢?”
“如果注定自己要被?资源置换的话?,那与?其在?大街上,被?一碗热粥置换,不如置换为金尊玉器。”
小枣树精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
他怕衡羿将这些女子赶出去。
世道越来越乱,赶出去是真的没什么?活路了。
就连花祝年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都免不了被??*? 流兵骚扰。
鲁绒绒差点儿被?抢走。
这里的女子,出去后,又能如何?呢?
外?面的肉食者,总是高高在?上的。
一边嘲讽着?妓女的自甘堕落与?下?贱,一边不遗余力地逼良为娼。
呵。
衡羿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小枣树精,为何?要容纳那些女子。
是对方主?动交待的。
但其实,他不是很?想管。
神是不必理会?凡人生死的。
讲得更深一点,是不必理会?凡人怎么?生,也不必理会?凡人怎么?死。
哪怕这借的是他道家的场所。
如果只?是为了保证场所的清净,就将在?这里谋生的人赶出去,眼看?着?红粉变成白骨,那这道,似乎没必要再修了。
虽然,道观变暗娼馆,会?让人有幻灭感,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
至于道家,有陨落,就会?有兴起,再衰落,再兴起……如此循环往复。
衡羿从来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儿过。
他对小枣树精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赶这些人离开的。她们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你也能继续在?这里修炼。”
衡羿想,这可能就是道观原有的守护神,想托小枣树精向他转述的意思。
作为下?属,不好直说,担心受到责罚,才假托于他人。
衡羿回房间后,夜幕上突然降下?天雷。
将院子里的那棵长了几百年的老?枣树,硬生生地围着?劈了一整夜。
雷声炸裂,响彻天地,将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一个个吓得萎靡不振,疲软地趴在?床上。
小枣树精在?外?面鬼哭狼嚎,对着?衡羿骂骂咧咧道:“天杀的,你这个冷漠老?仙贼!为什么?要这么?劈我?此番我若是熬不过去,连人形都保不住。不是说好不计较的吗?”
衡羿躺在?床上,气定神闲地问他:“你知道,什么?时候,掰苞米吗?”
“呜呜呜,我掰你大爷!还掰苞米,我一个枣树精,掰哪门子的苞米?啊啊啊啊,疼死老?子了!别?劈了,再劈真遭不住了!”
衡羿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他的小信徒,大半夜趁着?天气凉爽,在?地里掰苞米的样子。
清晨,太阳缓缓从薄雾中升起,柔光照拂在?她的脸上。
很?美。
小枣树精,可以怜惜这道观中的女子,可以认可她们为了谋生所做的一切,甚至就是小枣树精自己,去做宋礼遇的男宠也行。
但是,不要用他人的选择,来嘲讽他的小信徒。
因为,小信徒一点儿也不失败,她是特别?特别?好的小信徒。
天亮后,小枣树精终究没能扛过整夜的天雷,完全丧失了人形。
没能从树精变成半仙,又要从头开始修炼了。
它?晃动着?树叶,对着?衡羿骂道:“天杀的,你这个老婆奴!看看你现在,哪儿有半点神君的样子?该被?雷劈的是你吧,老?子只不过是嘴了她几句,可也只?是站在?人的角度来看?,又没说她别?的,你简直公报私仇!”
衡羿走到它?面前,拍了拍它?的枝干:“你本来也要受雷劫,此番只?是提前了。没抗住就是没抗住,跟我是没什么相干的。”
“老?子修了几百年,几百年啊!一棵树能有几个百年啊?”
他对他好声劝道:“等什么时候有一天,你不觉得我的小信徒失败了,就是得道升仙的时候了。”
小枣树精哭闹道:“看?吧,你还是觉得我嘴了她。天杀的,我去哪儿告状啊?衡羿仙君为妻杀树啦!我要让所有精怪都看?清你的真面目,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衡羿正扶着?树轻笑的时候,那日的金身罗汉,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仙君,当日你的小妻子,一把火烧了我那寺庙,烧死的佛弟子众多,不知道今日,她若是得知这里的勾当,会?不会?烧了你这道观啊?”
衡羿瞬间敛起了笑容,转过身看?向那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