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待。
那妄想死灰复燃的?势力,便只会骂她,睚眦必报。
单单是?因为佛道吏待她不好,所以驱使天下人反抗。
哪怕他们再让众生离苦得乐,也是?全然无用处的?,她说灭,就要灭。
她就是?世间最大的?强权,不可商量,不可触犯,彻底堵死了死灰复燃的?漏洞。
只要她活一天,那些蛊惑人心的?术士和僧人,还有道貌岸然的?吏,就别想打?着拯救众生的?名?义笼络人心。
至于无辜受牵连的?信徒,那大可以放肆地骂她,她也是?不在乎的?。
谁让水浊的?时候,他们躲起来装看不见呢?自己不清理门户,她就帮他们清理。
他们这?群佛道吏的?信徒,不管好的?坏的?,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自作自受!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她从没想当什么社稷主,天下王,从一开始,她就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的?。
是?有人不让她活着,不让她过日子,她是?完完全全被逼出来的?!
死不让死,活不让活,她能怎么办?只能将这?泼天的?怨气,向人间冲泄而?去。
因此,这?个疮痍世间在她手上,受的?所有的?罪,也是?罪有应得。
她是?不会忏悔分毫的?。
没有人,可以让她认错,她也从未有过错。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由一群恶魔所造下的?因,如今让她来成就所结的?果。
桌上的?人似乎都对她很感兴趣,虽说起初是?源于她老太?太?的?身份,可越聊越觉得她办的?事儿让人匪夷所思。
“而?且,她灭佛灭道灭吏就罢了,这?可能之前惹过她。可是?,她连生意都不让商户做。”
“啊?这?商户又怎么惹到?她了?”
“她也不是?所有商户都不让做,是?不让开妓馆了,男倌女妓都不给开了。她打?的?那块小地界儿,本来属于封疆大吏苏寇的?势力范围,妓馆那就是?捞银子的?啊,用来养军队的?啊。结果,她杀到?那儿了,给里面的?男人,当场摁床上就阉了,阉完也不给人留活口,你说办得这?叫什么事儿?”
衡羿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事儿她干不稀奇的?。前段时间,前朝太?子在道观被杀,山间的?树上挂满了人头,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啊!当时都传是?山鬼做的?。后来,山里就不让再干那种营生了。”
衡羿掩饰着内心的?骄傲:“不是?山鬼做的?,是?比山鬼还残暴的?小老太?做的?。”
“啊?真?的?假的??”
“真?的?。那个镇子上的?人,几乎都知道她干的?事。反正?都传开了,我也不怕讲。她一向如此。平等?地恨着每一个人,就纯恨。”
“那要这?么说,前朝还没亡的?时候,她连太?子都敢杀,现在铲除封疆大吏的?几个妓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衡羿低头笑了下,可是?笑完又不免为她担心。
周围的?人对打?仗的?事是?很敏感的?。
依照她现在的?势力,是?很难跟割据一方的?苏寇抗衡的?。
苏寇有着稳定?的?军饷供应,以及一系列的?纳粮渠道。
就连带兵打?仗,也有一众幕僚。
她不是?他的?对手。
苏寇拍死她,就跟老虎拍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小老太?这?次不会被尽数歼灭吧?”
“不知道呢。我也是?前不久才得到?的?消息,现在说不定?都打?起来了,等?传到?我们这?西北边疆,可能几个月都过去了。”
衡羿突然就吃不下饭去了。
如果是?他,他根本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这?样清整,总要先?联结几部分势力,到?最后有胜算了,再清算。
可她上去就铲了人家几个妓馆,断了对方的?财路,恐怕是?再难联合起来了。
不过,她如果就此死了也好。
他就回天上去了。
这?不能怪他,是?她决策失误。说来也是?,一个暴躁小老太?又有什么决策呢?
实在是?不能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倘若她就此陨落,衡羿也是?毫不在乎的?。
他没有在乎她的?理由,她也不是?他什么人。他的?神位也不是?靠着她,才得到?的?。
没有人在乎她,他一点也不在乎。从来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每天都要重复很多遍,他是?不在乎她的?。
仿佛只有这?样,将来才不后悔。
就,随她去死好了,乱世每天都会死人,人命如草芥,她并不如何独特。
一粒微尘芥子是?不需要他重视的?,他只需要用对待世间万物的?淡漠心境,来对待她就好。
夜里,睡在军营的?大通铺上,所有人都睡得正?香。
衡羿忽然坐起来,开始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