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险,其实她已经隐隐有感觉到,这大概真的?是上天要留人。
可她偏要对着干!她才?不管他是谁。
花祝年准备浇上油,一把火烧死他。
上天就是下雨,也灭不了他身?上的?火,没有人能救他。
兵器过刚易折,也怕被雷劈裂,可油火是不怕的?。怎么不算是一种柔弱胜刚强呢?
贺平安接过油桶,哗啦一下泼了过去。
衡羿的?身?上,现在全是做饭用掉的?废油,她这都要杀他了,竟然都不肯用好一点的?油给他!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低垂着头,废油从他的?下巴处滴落。
衣服因为浇了油,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
呃,其实花祝年没在意他身?材怎么样,她现在主?要是想弄死他。
但贺平安非常在意这个!毕竟这个正值壮年的?后生,是真的?勾引过自己婆娘的?!
他上前?想去接花祝年的?火把:“婆娘,我来吧。”
花祝年瞪了贺平安一眼,他忽然间大闹起来:“你瞪老子干嘛?是不是看他身?材比老子好,你又舍不得杀他了?”
宋礼遇皱着眉头,赶在花祝年抽他巴掌面前?,紧急把他拉扯开了。
要说,贺平安真是个人才?。
无论?现在的?情况如何危急,他真是半点儿都不在乎,就一门心思要看好自己婆娘。
好像稍一疏忽,她就不要他了一样。
即便是宋礼遇将他拉扯开后,他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闹腾:“老子帮你下手,你还不愿意!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花祝年懒得理贺平安,她之所以?不让贺平安动手,是担心再发生方?才?的?事。
万一上天又有什么异常,他再愣在原地,岂不是有损她的?威严?
这人她要自己处死。
花祝年走到衡羿身?后,举着火把望向苍天,沉静地开口?道:“此人不忠不义,背叛旧主?,我杀他,是理所应当。”
这是明晃晃地挑衅上苍,上苍自然也给予了猛烈的?回应。
阴云叠得比之前?还要密,凛风卷起刑场的?尘土,周围的?一切都是土黄土黄的?。
衡羿虽然始终都低着头,却忍不住嗤笑道:“你真是疯了。居然妄想以?人力去操控人心。良禽择木而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况且,君臣、父子、男女之间,本就不该有约束,既没有约束一说,又何来背叛?”
“你比我更清楚,无论?是豢养的?死士也好,还是痴情男女也罢,彼此间的?忠诚,只有在特定的?阶段,才?会短暂地出现。说到底,不过是维护自身?利益的?手段。”
花祝年气得冷笑一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说得出口??”
衡羿反问道:“我怎么大逆不道了?你看历代帝王,都是去泰山封禅,祭天祭地,可是,你有见泰山忠于哪个帝王吗?没有吧。”
“其实不只泰山,就连天地也未曾忠于一人过。至于神?仙,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些恒久的?存在,见证了王朝的?变迁,变才?是常数。你不能指望一件东西,永远都不曾更改,或者说只忠于一个人。泰山不会忠于帝王,神?仙也不会忠于凡人。帝王将相,人间苍生,也不过是这个世间的?匆匆过客而已。”
衡羿不是在说自己,他只不过是想在临死之前?劝说她,别?再跟风和畅斗了。
跟前?朝的?傀儡一样,随便当当君主?,弄点钱安享晚年就算了。
进京后,一边是加官进爵,高官厚禄,一边是节衣缩食,纪律严明,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有谁会永远地忠于她呢?
她太过天真,天真到像个傻子。
如今的?她,已经六十五岁了,举着火把站久了,费不少力气,身?形都摇晃。
有谁还会跟着这样年迈的?她,再打一次天下呢?
就连武寒仇这般滔天的?愤怒,都能被五十代的?金银所消解掉,那其他人的?呢?
他言尽于此。
周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在观察花祝年下一步的?举动。
疾风猎猎,吹到脸上,如刀割一般,衡羿死到临头……居然在把玩她的?裙摆。
其实也不是他想玩。
只是,风将她的?裙摆一次又一次地吹过他的?手。
仿若一次次地撩拨,扰得他心烦意乱,只好一把攥住。
虽然她现在要活活烧死他,但玩玩裙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贺平安对这种逾矩的?行为,向来盯得很?紧!
他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刻,突然怒吼道:“你、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只有他看到了,也只有他出手了。
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夺过花祝年手中的?火把,恨恨地丢了过去,瞬间将他烧成一个火人。
衡羿直到被踹倒在地上,才?终于能仰起头看一看她的?脸。
这大概,是他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