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太子那里……”
一旁的管家谨慎地提醒赫连丞相,那明烛神医可是太子看中又特意提点了的人。
“太子那里……”赫连丞相迟疑了一下,“不行,即便是太子交待过的,本相也不能冒这个险,玉明可是本相唯一的嫡子,如何能任由他给人做实验品。”
“管家你亲自带人过去,若那徐家药堂敢拦人,便砸了他们的铺子。江湖术士竟敢坑骗到本相头上来,本相如何能忍得了他们。”
“是,”管家领着人匆匆赶往徐家药堂,可是到药堂时却被李之棠给拦下,“你确定你们现在要将你们少爷接回去吗?”
“李掌柜这话是何意?”管家沉下脸来,扫了一圈自己带来的人,示意他们做好准备,如果药堂真的敢拦人,他们也不要客气。
“你们少爷的腹疾已经是极为严重的,若留在我们药堂,明烛公子会尽最大可能给他压制,等你们改变主意便可以直接动手术了。可若是你们将人就这么领回去,到时候生死可得你们自己负责,与我们药堂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们少爷呢,我们要见我们少爷。”
管家总觉得这李掌柜话中有话,担心在他们还没来药堂之前,他们家少爷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恨不得马上见到赫连玉明本人。
“该说的后果我们已经尽责任的告知,若你们执意要领赫连少爷回去,那便跟我来吧。”
李之棠朝丞相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将一队人马往男诊房那边让过去。
郡王有交待,若丞相府来人执意要将赫连玉明接走,那便让他们接走,但必须将可能有的后果要讲清楚。
管家领着人见到自家少爷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心急上前,“少爷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此时的赫连玉明痛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前司北和北风将他扔回床上,白术给他端来一碗汤药,稍稍缓解了两个时辰,可这会子又开始痛。
听白术的意思,明烛公子的药只能保几个时辰,而且随着喝下汤药份量的增加,药效会越来越短。
最有效的还是得手术。
此时的赫连玉明已经不排斥手术两个字了,如明烛公子所说,这样长时间的痛,让人生不如死。
见到管家前来,赫连玉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出一句话来,“管家你回去告诉我爹,可以尝试手术的方式。”
“那如何使得,相爷听说要在您身上动刀子,心疼的不得了。当即便派了我们大家过来,就是来接您回家的,太医马上就会到相府,到时候我们还是请太医替少爷您瞧病吧,这江湖术士的话信不得啊。”
也不管李之棠就站在旁边,相府管家直接称呼明烛为江湖术士。赫连玉明一听着急地看向李之棠,生怕他会误会。
“李掌柜的,他不是那个意思。”
“赫连公子,幸好神医不在。”言下之意便是他这话是对神医的不敬,神医若在的话,听了定是会不高兴的。
“神医并不是没能给你提供方案,只是你不愿意尝试而已。手术的方式虽是稀奇了些,但赫连公子你应该知道,在神医之前没有任何大夫可以一眼看出你的病因何在,但神医他可以。”
李之棠说的不卑不亢,语气里也并没有丝毫的挽留,“你执意要离开,我们自是不会再留,只是还请赫连公子本人或者委托在这份放弃手术协议书上签字,等签好字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像变魔法似的,李之棠从袖袋里掏出一份早就拟好的协议递给相府管家。
“这协议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说你们主动放弃手术,所以后续有什么后果与我们药堂无关。”
“荒唐!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我们是不会签的。”
管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协议,在见到后果自负几个字时,莫名的有些心虚。
见管家不肯签,李之棠又看向赫连玉明,“赫连少爷,从你出现在我们药堂开始,我们一直在行使治病救人的本能,神医给你的止痛药和消炎汤药都是有作用的,只不过你情况特殊,药物功效有限才建议你手术。如今你放弃手术,所以你的后续跟我们药堂没有什么关系,万一出了意外可不能怪到我们药堂身上,给我们药堂泼脏水。”
“李掌柜的,你的意思我明白。”
李之棠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赫连玉明如何不明白。可这会子他自己还没完全想定主意,又加上管家在一旁不停地催促。
最终赫连玉明示意管家在那协议书下签下名字,并且保证不会给药堂泼脏水,李之棠才将给他们给送出药堂。
等他们走后,李之棠回到后院,徐昭宁正分拣药材,见他进来轻声问道,“可是跟他们都说清楚了?”
李之棠点头,“小姐你说他们为何就愿意冒险这一回呢,小姐你能一眼看出他的病症来,比那些太医强多了,他们竟然宁愿回头去相信那些太医,放弃可以一劳永逸的手术,真是有眼无珠。”
徐昭宁头也不抬地回答:“有些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跟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游医,皇宫中有正规资质的太医自然是更能让人信服的。”
“小姐不难过?”李之棠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意外她不生气,又像是担心她会生气。
徐昭宁轻笑出声,“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么一点小事还不值得我生气。再有,郡王说了,最晚不过明天,那赫连丞相就会亲自上门来求明烛神医给他儿子动手术,我们且认真等着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