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景看。
村里从来没有人晨跑过。
村里人是没有这个习惯,天天家里地里一堆事,也没有这个空闲。
城里来的这些知青倒是知道晨跑,但是他们天天干完规定的工分就累得够呛,哪还有体力去晨跑。
蒋君成了村里的独一份。
一传二、二传三、三传四的……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何家媳妇天天在村里跑步的事了。
有好事的几个老大娘凑在一起,专门趁着蒋君跑步的时间坐在家门口。
看着蒋君跑过去,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
“天天大早上的跑回来,也不知道大早上干啥去了,忙忙慌慌的。”黄衣服大娘撇撇嘴,眼睛一瞥蒋君,压低声音说道。
她嘴上说着“不知道大早上干啥去了”,眼神语气却透露着阴阳怪气,一副大家都懂的样子。
几个人能凑在一起,自然是臭味相投。
“还能干啥去了,备不住刚从谁家被窝出来呢。”灰褂子的大娘一吐瓜子皮,难听的话张嘴就来。
灰褂子大娘姓胡,就住在钱翠娥家隔壁。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起纷争。
胡大娘年轻的时候就看不惯钱翠娥,处处和她攀比,但是奈何钱翠娥长得好嫁的好,样样都高她一头。
哪怕钱翠娥丈夫早死,她丈夫留下的余荫仍在,儿子也成才,过的比她这一大家子齐全的人还自在。
要说胡大娘唯一比的过钱翠娥的事,就是她在家狠狠压住了儿媳妇,过上了老太君的日子。
胡大娘看不上蒋君好吃懒做的做派,谁家儿媳妇不天天在家干活,还天天跑来跑去,真是倒反天罡,“我看钱翠娥那个刁妇也管不住她这个媳妇,天天活也不干,就惯着她在这跑来跑去。”
一旁的黑衣服大娘知道几分内情,听了这话不由得撇撇嘴,故作姿态的压低声音道,“为啥惯着儿媳妇,还不是他儿子不在家,她要不哄着点儿媳妇,儿媳妇跑了咋办。”
胡大娘可不认同这个观点,她有一套自己的婆婆经,“这儿媳妇进门,就要给她立好规矩,咱不说跟古代大户人家似的,天天早上要过来给婆婆请安伺候梳洗,咱穷人没这么多规矩,但是这儿媳妇也不能起的比婆婆晚!像我们家,我天天起来,儿媳妇就把洗脸水倒好了,在厨房忙活开了。”
“我在家啊,我说往东,我儿媳妇不敢向西,我说撵狗,她就不敢骂鸡。”胡大娘对自己的家庭地位很是得意。
“她就惯着吧,等哪天她这好儿媳妇给她儿子戴个绿帽子,我看她还怎么得意。”
三个老大娘凑在一起,笑得不怀好意,好像已经看到钱翠娥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样子。
胡大娘破锣嗓子笑得尤为刺耳。
她也不知道是年纪大了糊涂,还是欺负蒋君年纪小,等蒋君再一次跑到她们面前,胡大娘一吐瓜子皮,扯着破锣嗓子,挑衅的笑问,“蒋君啊,你这大早晨跑着干啥去了,别是被人从哪个被窝里揪出来了吧?”
在座的几个老大娘没想到胡大娘说话这么直白,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但是随后又看蒋君是个年轻小媳妇,脸皮薄,估计她也是敢怒不敢言,便放下心来,随着胡大娘一起,哈哈的笑了起来。
蒋君喘着粗气,平复着呼吸。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听差了,但是看见几个老大娘脸上好不掩饰的恶意,就知道这几个人是单纯的蠢、单纯的坏。
要是原来的蒋君,年轻脸皮薄,听了这些带点颜色的话,只能闷头吃下哑巴亏。
但是现在的蒋君可不是。
在后世高速发达的网络之下,各种带颜色的图她都看了不少,哪还会在意这些嘴头上的功夫。
这些老大娘都主动上门挑衅了,她要是不反击,还以为她是好欺负的软柿子啊。
她穿来这半个月,村里人也都认识了大半,对胡大娘这张经常在自家隔壁张望的苦瓜脸,更是熟悉。
“还是胡大娘有经验啊,知道从别人家被窝里出来得趁早,要是晚了就得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了,看来年轻时候没少干啊。”蒋君笑得一脸无邪。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我是你这样的烂货,自己男人不在家,大早上就满村子乱跑。”胡大娘在村里跋扈惯了,向来是她说点不中听的话,年轻的小媳妇脸皮薄受不住就先跑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顶嘴的。
胡大娘败坏别人的名声行,蒋君稍稍一反击她就受不了,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一双三角眼瞪得硕大,无肉的两腮深深凹进去,下一秒好像就要冲过来咬掉蒋君一口肉。
但是蒋君却一点不怕。
胡大娘要是敢冲上来,她就用自己一百五十斤的身体压死她。
她非但没停,反而继续说道,“胡大娘你不在自己家呆着,大早上的就在村口坐着,这是昨天晚上睡在谁家了,连家门都不回了。”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