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聊天的何大娘两人,神不知鬼不觉间退开了三米远。
胡大娘看着场上众叛亲离的局面,心中有了退意。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道歉,承认自己错了,胡大娘也撂不开面子。
她硬着头皮回了一句,“钱翠娥,我让你狂,你看着吧,满村里谁像你似的,把儿媳妇供起来,以后有你哭的时候,你就等着让儿媳妇骑在脖子上欺负吧。”
“我儿媳妇我愿意供着,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把儿媳妇当长工用,天天起的比鸡早,谁的比够晚。”
钱翠娥早就看不惯胡大娘苛待儿媳妇的做派,“你自己也是被婆婆管着过来的,最知道当婆婆的日子不好过,这临老了好不容易娶上儿媳妇了,自己又摆上婆婆的谱了。”
“看着你这不积德的样子就倒胃口,咱就等着看咱俩谁最后得报应。”
钱翠娥这话可不是乱说。
其实胡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苦命人,摊上了一个恶婆婆。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推到胡大娘头上,胡婆婆还把钱和吃的看得死死的,每天等她干完活,留给她的都是剩菜剩饭。
胡大娘的日子和隔壁的钱翠娥一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天看钱翠娥日子过得舒心,也就难怪她羡慕嫉妒恨,心里扭曲了。
胡婆婆作威作福了二十多年,在胡家和老太君似的说一不二,胡大娘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谁能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胡婆婆摔了一跤,突然偏瘫了。
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要是别人家摊上这么个事肯定要郁闷,但是对胡大娘却是农奴翻身得解放了。
得意了一辈子的胡婆婆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胡大娘当然也不会让她好过,天天冷水冷饭,饥一顿饱一顿,床上大小便收拾的也不及时,老太太身上起的都是卧疮。
本就病着的胡婆婆,在这般照顾下又疼又气,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去世了。
胡大娘这事做的虽然有点不光彩,钱翠娥却也能理解,摊上这么个恶婆婆,没几个人能把她当亲娘伺候。
胡婆婆也是恶有恶报。
钱翠娥看不上胡大娘的是,你自己吃过恶婆婆的谱,转头儿媳妇进门了,你干的比你婆婆还绝。
真是又蠢又坏。
钱翠娥这话戳到了胡大娘的心头,她一想起婆婆最后的可怜样,心里也起了隔应。
“我不和你在这胡扯,我忙着呢,得回家吃饭去了。”
她说着一边拿起小板凳,一边驱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赶紧回家吧,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
胡大娘想溜,蒋君却不愿意放过她。
别说是现在,哪怕是在五十年后,被人造黄谣对一个女人的伤害也是巨大的。
凭什么胡大娘先开的头,她自知理亏轻飘飘的说一句“不说了”就能被放过。
蒋君可不愿意这般息事宁人。
她今天打定主意要让胡大娘吃个教训。
蒋君上前两步拦住胡大娘的去路,“话还没说清楚呢,别着急走啊。”
“我和你这个小蹄子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说说我一大早从别人家里跑出来,是从谁家里跑出来的。”
蒋君也不和她绕弯子,直奔主题。
她的话却是叫胡大娘和在场的人人一愣,谁家小媳妇被造谣从野男人家跑出来,不说赶紧跑掉,也要盼望着赶紧扯开话题。
这蒋君倒好,直接把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
钱翠娥不知道她的用意,听了她的话也不由得有些担心,眉头微微皱起,“小君,这些混话要不放在心上,别人不清楚,妈还不清楚你早上在哪里!”
“妈,”蒋君安抚的看着钱翠娥,示意她不要着急,“我说我脑子怎么有点晕,记不清早上的事儿了。”
“现在胡大娘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肯定是被人下药绑架了!”
“绑架!”这两个字一出,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大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再加上现在时期特殊,连邻居家里的一根葱都不敢偷,谁敢干绑架的事。
这要是被抓住了,铁定要吃枪子儿的!
“何家媳妇,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咱们村都是沾亲带故的,向来老实本分,哪里有人敢干这样的事。”一个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呆不住了,站出来主持局面。
蒋君按照记忆,认出这位老大爷在村里年纪大辈分高,在村里也是德高望重的人。
要是论起关系来,她还要叫一声三叔公,“三叔公,我这可不是乱说。”
“我正愁被人下毒了,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呢,这不胡大娘就看见我从别人家里出来吗?胡大娘就是我的人证。”
“我怀疑就是这家人绑的我,胡大娘你快和我说,我今天早上从谁家出来的,我这就要去报公安。”
“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向胡大娘看来,紧紧盯着她,竖起耳朵想听她到底会交代出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