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顿鸡肉已经摆在眼前了。
钱翠娥看着母女俩高兴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只当儿媳妇是哄着小孩子玩。
但是蒋君却从来不当言而无信的人,她可不想当曾子的妻子。
既然许下了诺,就要实现。
她就不信,凭借着她的聪明才智,还弄不来一只鸡。
实在不行……就偷偷去买一只好了。
何英英丝毫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蒋君现在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十分高大。
妈妈会救人,会做好吃的,还会弄鸡来,在她心中已经远远超过了传说中的“英雄爸爸”。
吃完饭,刚收拾干净,徐紫薇就上门来了。
何白露送鸡汤的时候用了一个砂锅,徐紫薇家没有合适的东西装一锅鸡汤,索性就先留下来。
现在鸡汤喝完了,徐紫薇把砂锅刷干净赶紧还回来。
她也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拿着几个新碗送给何家。
钱翠娥叹了口气,相信何白露说的,她家盘子碗多的送出去了。
“紫薇啊,这是怎么回事啊!”钱翠娥见了正主,连忙问道。
一向爽朗的徐紫薇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三分郁色,“还不是隔壁的大王庄,看咱们村开窑厂赚钱眼热,也学着咱们办窑厂。他们村支书在县里有点关系,价格又卖的比咱们低,咱们的货可不是卖不出去了。”
徐紫薇也没隐瞒,这些事在村里不是秘密,就钱翠娥家里没人在窑厂干活才不知道,“这卖不出去盘子,就挣不来钱,也就没钱给工人们发工资。”
“老支书说先发点盘子碗的,按成本价抵工钱,不至于让大家吃亏。现在窑厂也停工了,大壮他们都回来歇着了。”
徐紫薇既犯愁家里一柜子的东西,又忧心家里以后的进项。
庄稼汉的力气最不值钱,她家就指望着村里的窑厂宽松宽松,窑厂关了以后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说起愁人的话题,徐紫薇也没了多聊的心思,和钱翠娥道别回家去了。
“好好的窑厂,说关了就关了,大王庄那伙人真不讲究。”钱翠娥嘟囔着。
她虽然不指望着窑厂赚钱,但是作为大河村一员,钱翠娥也被气的够呛。
蒋君却没有接话,拿起徐紫薇端来的碗,仔细端详。
大河村的碗的配色很大胆,都是大红大绿的颜色,看着倒是喜庆。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蒋君一个人慢悠悠的逛着去了窑厂。
说是“厂”,其实准备的说是个小作坊,在山脚下的河边占了一亩多地,建了几个窑炉就开工了。
唯一规整的地方是窑炉后面的仓库,里面堆着烧出来的产品和贵重的原材料,现在被一把大铁链子锁着。
蒋君背着手扫视了一圈,对厂子的情况大体有了了解,她调查好自己想要的信息,正准备打道回府,迎面和一个灰衣服的老大爷迎面撞了上。
来人七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花白,黝黑枯瘦的面孔上遍布着一条条深深的沟壑,眉头紧皱着,在额间有一股化不开的忧愁。
老人嘴上抽着旱烟,看见蒋君把烟嘴从嘴里抽出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疑惑的问,“鸿祎媳妇,你到窑厂来干什么?”
“老支书,我早晨锻炼身体,跑步路过这。”
老支书赵德元听了点点头,鸿祎媳妇天天早上跑步已经成村子里的西洋景了,他当然也听说过。
“窑厂停工了,这边人少,以后别往这边来了。”
“呀?咱们村生产的盘子又红又好,怎么还停工了?”蒋君装作是第一次听说消息,带着一丝恭维惊讶道。
她这话说的实在违心,大河村窑厂生产的盘子不是红的就是绿的,也就何英英这个小丫头觉得好,要蒋君凭内心说真没有老王庄素净的好看。
但是赵德元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好看有什么用,咱们村里没销路,生产出来了也卖不出去,现在窑厂连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赵德元也知道自己拿盘子抵工钱这事办的不地道,谁来干活都是为了钱,拿着一堆瓶瓶罐罐的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用也用不完,看着还闹心。
他也是没办法。
赵德元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的窑厂,满脸心疼。
既愧疚拿不到工钱的村民,又心疼窑厂和一库房的成品。
他一心为了村里,当年冒着犯错误的风险开了这个窑厂,村里有一半的人家在这里干过活,虽然钱不多,但是一个月赚个几块钱,也能让村里人逢年过节吃顿肉。
窑厂红火的时候,人人念他的好。
现在窑厂的工钱发不下去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要骂他。
蒋君看着瞬间老了五岁的赵德元,佝偻着身子,由衷的升起敬佩之意。
赵德元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早逝,一个在县里工厂工作,家里没有一个人在窑厂上工。他开工厂没有一点个人的私心,完全是为了村里人,想让大